“快快請進!”江云把這柵欄門打開,趕忙將安逸請進屋去。
屋子里的物件兒甚是簡單,只有一方老榆木的桌子和四把圓凳,上面放著一個白瓷的茶壺和三個茶杯。
江云讓安逸作罷,倒了杯水給他,安逸趕忙起身接過。
“你父親還好嗎?你怎么到這做起團練來了?”
“家父現在華陽縣一切安好,我受貴人舉薦,暫代團練使一職,逢此邊境烽煙驟起,想著也要為朝廷盡一份綿薄之力。”安逸先謝過江云的關心,然后一一答道,
“早就聽說江叔已是成都府的把總,麾下千人之眾,威武的很啊。”
江云向他擺擺手,苦笑道:“賢侄莫要打趣老夫,現在營里已經不是我這個把總說了算了。”
安逸聽他這么說,有些疑惑,衛所治下,一營之首為千戶;綠營治下,一營之首為把總,為什么江云說在營里她說了不算呢?
江云似乎看出來他心里的疑惑,他指了指自己的官袍,接著解釋道:“新來的副把總是成都府守備夏昂的妻弟,現在的營里的,都是以他為首了。你沒見到老夫這身官服?就是在這家里告假,也要實時穿著,隨傳隨到。”
安逸聽他這樣說,心里也是暗叫一聲苦悶,沒想到,這江云現在手下軍士雖多,但是照他所說基本已經被夏昂的妻弟架空,成了個擺設。這樣的話,自己的借糧草的想法,估計也就泡湯了。
他正在這琢磨著,沒成想江云倒先開口了,對他道:“賢侄此番前來,可是打算想我借用糧餉?”
安逸點點頭,心說自己沒提為何他先提起了,忙說道:“江叔真個是個明眼人,小侄初到任上,卻碰到些糧餉的問題。本打算向曾經相識的叔伯們支應一些,解了燃眉之急,沒成想今天下午幾乎把這成都縣翻了個遍,能找的人都找了,但是一無所獲。”
江云聽罷拿起桌上的茶杯飲了一口,然后笑了一笑,對安逸說道:“得罪了曾子仁那個鬼見愁,沒人敢借糧與你,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江叔如何知曉?”安逸有些詫異,這江云居然對他的情況一清二楚。
江云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對安逸說道:“賢侄莫要看老夫已是不惑之年,這雙眸子可還是亮得很呢。”
安逸有些無奈的說道:“之前還聽說老指揮使是個公正廉明的官,沒想到不也仍是如此,用自己的權力來為兒子出口惡氣。”
江云聞言擺了擺手,一臉正色道:“賢侄,具體都指揮使司里是什么情況我不清楚,但是我敢肯定嗎,這絕不是老指揮使所為。”
安逸沒有答話,他沒想到江云和蜀王居然都對曾子仁的父親,四川的都指揮使有如此之高的評價,那看來這個老指揮使還真是個鶴立雞群的廉吏典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