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如月聽安逸這樣說,有些恍然道:“那照安兄的說法,五谷教如果真的是以亂匪的形式來騷擾沒有繳納例糧的村落,那如果我是匪首,下一個目標也會是雙流村。畢竟松嶺村有你這個團練使杵在這兒,誰回來碰觸這個楣頭?”
安逸想了想,似若無心的說道:“那么.......假他人之手,把我這個團練使引開呢?”
他說完這句話,自己都覺得嚇了一跳,更別說旁邊的江如月了。
他接著沉吟著道:“我覺得有兩種可能,第一種就是守備署衙收到了內線消息,五谷教今晚可能要在雙流村折騰一番,所以提起調我過去;第二種就是根本就有人跟五谷教里應外合,把我調開,然后襲擊松嶺村。”
江如月搖了搖頭道:“我覺得第一種的可能性不大,你安兄跟曾子仁鬧的這么僵,他夏昂也不是個瞎子,肯定看得到。五谷教雖然無孔不入,但是充其量就是一群烏合之眾,根本是無法對抗官軍的,只會一觸即潰,這種功勞他們為什么讓給你?”
安逸也是皺著眉頭,“所以說那就只有一種可能,守備署衙里有人跟五谷教互通消息,而且不排除這個人就是夏昂。”
“搞不好上次江寧村的匪患,也根本就是五谷教所為,他們官匪勾結,先是五谷教假扮流匪劫掠,然后夏昂帶著守備大軍去剿匪,兩邊一個收名,一個獲利。”
看來是這樣了,按照孫虎所說的這三個沒有繳納例銀的村子,每一個都是江寧村這樣的下場,那么其他的村落就沒有再敢反抗五谷教的了,這無疑是一種震懾。
“不過,為什么我們孫虎那邊一點消息都沒有收到呢?”安逸顯得有些疑惑,
江如月在屋里來回的踱步著,用手摩挲著下巴,眉頭緊蹙。
忽然,江如月走著走著停住了,左手作掌,右手成錘,相互一拍,頓手道:“哎呀,安兄,我們光想著為什么沒有收到消息,那說明我們抓捕五谷教派來的探子的消息已經泄露了啊。”
可不是嗎?沒有五谷教的消息傳進來,說明五谷教已經知道安逸把所有排過來的教眾都已經拿住了,那還這兒傳什么消息?傳給安逸嗎?
安逸這樣想著,不過上次借助征兵,幾乎已經將所有的五谷教眾一網打盡了啊,除了留了一個孫虎幫著他們收送消息之外,其他的人都關在后營,不可能有機會把消息傳出去,五谷教是怎么知道的呢?難道孫虎還有別的方法?
他把心中所想告訴江如月,江如月倒是聽說了安逸上次在校場上套路孫虎的事兒,不過這并不能說明孫虎就真的沒有給自己留后手,他咬了咬下唇道:“寧可錯殺一千,不能放過一個,是人是鬼,我們一試便知。”
安逸問他道:“你打算怎么試?”
江如月笑著晃了晃手里的令函,說道:“擺一桌宴席,把令函上的時間改變一下說出去,誰想著去報信兒,誰就是內鬼。”
安逸明白江如月的意思,他會心一笑,轉身走出木屋,招呼站著一旁的士卒,“你們兩個,去把金銘尹、還有林將軍他們叫我到這兒來。”
“是!”
兩個士卒領命而去。
傍晚時分
安逸在后營招尋了一個寬敞些的屋子,里邊置上一個方桌,上面擺著一些酒肉。他把江如月、林牧之、金銘尹、孟崎和孫虎全都叫上了。
他站起身起來,拿起酒杯對大伙道:“自從咱們駐防松嶺村以來,能拉起來現在這個近千人的隊伍,跟在座諸位的努力密不可分。今天我擺著場酒,就是要特地犒勞下大家,也給大家道一聲謝,大家能愿意跟著我安逸,諸位!謝謝了!”
說罷便一飲而盡。
雖然安逸組織這場酒是有目的的,不過這句開場白多多少少也道出了他的真心話。他能走到今天這一步,離不開他們幾個的幫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