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在我面前裝的好象個圣人,這群賤民,就是死了變成鬼,也是一群孤魂野鬼,他們能拿我怎么樣?你能那我怎么樣?你不過是僥幸討得蜀王一時歡心,委了你個不入流的小吏,我就是把他們全殺光了,你彈劾我的奏章也得先從我守備署衙的文案上過!你以為你是誰?就憑你的一句話,朝廷就會摘了我頭上的烏紗嗎?別做夢了!”
他越說聲音越大,到最后竟狂暴的像一只在低吼的野獸。事情鬧到這一步,他心里也知道恐怕沒那么容易收場,但是長期以來對于百姓和這些底層小吏的不屑,讓他根本就沒把安逸放在眼里。如果不是曾子仁的吩咐,恐怕安逸當初連想見他一面,都是不可能的。
然而現在在他看來,安逸卻站在她的面前,以一個勝利者的姿態大放厥詞,甚至對他橫加斥責,這讓他很是無法接受。
不過,就是個泥人聽了夏昂這番冷嘲熱諷也難免冒出三分火氣,何況安逸剛才早就對他的所作所為感到惱火,聽完了他講的這些話,一時更加的怒不可遏,指著夏昂怒罵道:“夏昂!我安逸告訴你!別說你是個什么狗屁四品的武官,你就是王京里的五軍都督,老子也一定請下圣旨砍了你的狗頭!”
然后他朝著一旁的軍士把手一揮,“把他給我帶下去!看緊了!丟了他我拿你們試問!”
“是是!”
這些軍士還從沒見過團練使這么大火氣的樣子,趕忙應承著將夏昂帶了下去,不敢有一絲怠慢。
那夏昂一邊掙扎著,一邊嘴里還一直高喊著“你動不了我的!”,然后被兩個軍士到拖著消失在了夜色中。
江如月看了看臉上怒氣未消的安逸,有些欲言又止的樣子。
“如月,有話就直說吧。”江如月這小表情剛好被轉過臉來的安逸看在眼里,他平復了一下剛才憤怒的心情,朝江如月道。
江如月點點頭說道:“說句你不愛聽的,剛才夏昂說的確實是實情。我們屬于品級之外的武官,就算證據確鑿的情況下,奏折也得先過守備署衙然后才能到達朝廷的手里,且不說例如曾子仁之流會不會從中作梗,就算一切順利,朝廷同意發還‘三司’會審,那也是一兩個月之后的事兒了,人證物證恐怕早就被他一掃而空了。
“更何況......”江如月頓了頓接著說道,“更何況剛才的大火,那周世表恐怕早就被化為灰燼了。”
聽完他的話,安逸低著頭沒有應聲,他心里明白江如月說的都是事情,如果想借助此事致夏昂于死地,就必須速戰速決,久拖下去恐怕到頭來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不過現在連周世表都已經沒了,想要速戰的條件都沒了。
安逸這樣想著,慢慢陷入了沉思,
忽然
他猛地抬起頭看向江如月,表情里充滿著狡黠,江如月甚至看到他的眼里閃過一線光,
“如月,明天我帶著銘尹,你們三個跟我都指揮使司走一趟!我要讓曾指揮使,親手斬了他夏昂的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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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
四川都指揮使司
內廳
“你這一大早急匆匆的跑到我這兒來,就是要跟我說這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