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著下巴上花白的胡子,聚精會神的看著沙盤,好像在躊躇著什么。
“韓帥,他們的皇帝高由校這次御駕親征,幾乎傾全國之力,共三十五萬大軍,號稱百萬,現在已經在蘭州完成了集結。而且根據探子的匯報,高由校的兄長,也是漢人口中的蜀王,也帶了近五萬人馬,前來蘭州匯合,現在蘭州城里加上附近各個衛所的人馬,總兵力不下五十余萬。”
站在沙盤旁邊的一名年齡稍長的將領向那為首的人稟報著大夏朝的軍力情況。他口中的這位“韓帥”自然就是遼朝元帥府的大元帥韓光德。
韓光德的手不停的摩挲著下巴,自語道:“大夏朝這是想要跟我們決戰嗎?還是說這只是一個巨大的陷阱?”
“是誰在指揮大夏的軍隊?”他抬起頭,問道那剛剛跟他匯報的將領,
“韓帥,這個昨晚我們已經得到確切消息,是高由校本人在指揮。”
韓光德聽到是高由校親自指揮,不由得輕笑了兩聲,馬上就打消了可能是陷阱的念頭,“沒想到這么多年過去了,這魯莽的勁兒一點都沒有長進,不知道是誰給他的信心,傾全國之力來跟我決戰。”
另一邊一位稍年輕的將領拱手問道:“大帥,聽起來您對這位漢人的皇帝還很了解?”
韓光德笑著朝他擺擺手,說道:“了解倒是談不上,只是有過一次交手。當年我還是個千夫長的時候,帶著弟兄們去漢人口中的大同邊鎮附近,給部族收攬過冬的糧食。結果距離大同還有幾里地的時候,聽說漢人朝廷派下來一位欽差,來巡查邊患。我就趕緊下令,全體撤回草原去,沒必要趕在節骨眼兒上跟他們硬碰硬。結果你們猜怎么著?這位欽差大臣居然放棄了大同堅固的城塞,把守軍集結起來,向我追趕而來。”
“漢人用他們的步卒追趕我們的騎兵?”一位將領用略帶些嘲諷的聲音,笑著問韓光德,
韓光德無奈的搖搖頭,接著道:“呵呵呵,誰說不是呢?后來我把他們引到雅勒河附近,將他們近萬人的大軍殺的七零八落,還把那位欽差大臣圍在了雅勒河邊。”
“那您最后抓到他了嗎?”
“沒有,后來是統制大人下令,說先皇考慮到和大夏的關系,下令暫時不可以俘獲這個欽差。然后我就讓部隊開了個口子,放他們回去了。直到后來我才知道,原來這個欽差大臣就是當朝的太子,也就是現在的這個漢人皇帝高由校。”
“哈哈哈哈~”
眾人聽了韓光德說德這段經歷,不由得朗聲大笑,
“原來我叔叔和韓帥一樣,都是個懼怕漢人得膽小鬼。”
突然之間,一道充斥著戾氣的聲音從沙盤的左側傳來。
眾人不用猜,就能知道這聲音的來源,于是紛紛看向一位年輕俊俏的錦袍小將,他便那是被遼人稱作“小王子”,率軍攻下甘肅鎮的的耶律休可。
“休可不得胡言,先皇乃天之貴胄,豈容你隨意玷污。”韓光德看向耶律休可,有些慍怒的沉聲道,
耶律休可卻很是不以為然,他將自己的佩劍“鏘”的一下拔了出來,狠狠的插在沙盤上那個標注著蘭州的小土堆,說道:“我說的不對嗎?韓帥你到現在快二十天了,縮在蘭州外圍沒有前進一步,我不明白你到底在怕什么?漢人這幾十萬大軍在我眼里如同草芥一般,如果你怕死,那不如派我前去,割了那狗皇帝的人頭,送你大帥做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