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個馬上射箭的人了嗎?這個距離,銃打的過去嗎?”
那銃手伸出大拇指,朝著遠處比劃了比劃,對安逸點點頭道:“大人,沒問題,打得到。”
說完就欲要裝彈上膛,起身放銃。
安逸趕忙一把拉住了他的身形,
“你干嘛?”
免不了這一用力,右臂上的傷口又是一陣拉扯的疼痛。
“別...別站起來,就從這個柵欄板后面射......他的準頭可不差,你這一露頭,命可就沒了。”他一邊忍著撕扯傷口的疼痛,一邊喘著粗氣對那銃手說道,
那銃手敲了敲面前的柵欄板,大概試了試厚度,覺得應該可行,沖安逸一點頭,
“好!大人,我試試看!”
說完,他端起手里的這桿已經上了膛的火銃,順著柵欄板的縫隙,仔細的瞄著遠處馬上的張羽,屏氣凝神,
“轟!”
沖膛而出的彈丸直接擊穿了眼前的柵欄板,飛濺而起的木屑像針尖兒一樣刺痛在二人的臉上、撒在他們的嘴里。
“呸!呸!”
安逸接連呸了兩口,將嘴里的木屑吐在地上,然后扒過子沖彈丸在柵欄板上鉆出的洞,凝神看著張羽的方向。
張羽這邊絲毫沒有察覺安逸和那銃兵在遠處的動作,手里這把二石的弓連續的開合,將一枝枝箭矢送入風中,臉上卻沒有一點疲態。
他順手從箭袋抽過一直羽箭,順手搭在那把龍舌雕弓上,瞄著官軍陣地上正在拼殺的士卒就要松弦,
可忽然坐下這匹青龍駒如受驚了一般,打了一聲粗重的象鼻,然后高高的揚起前蹄,把坐在馬背上的張羽一下子往后掀在了地上,
他手里已經箭在弦上的寒芒,也失去了準頭,直直的插.入云霄而去。
周圍的教眾看到張羽被受驚的戰馬掀翻在地,連忙圍了上來將他扶起。
張羽被扶著慢慢站起身來,隨后左右一抖肩膀,掙脫開了扶著他的教眾的手,
他看了看那已經被彈丸轟去了半條馬腿、沒了生氣的青龍駒,緩緩抬起頭來,目光陰狠的看向遠處那個捂著右臂,一身錦袍,同時也在看向他的男子,
然后將那已經折斷了的龍舌雕弓,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聽我的命令!開始后撤!”
聽到姜尚的將令,第二層防御線上還在苦苦支撐的中軍營將士,連忙開始從眼前的搏殺中脫出身來,陸陸續續的向著兩側撤走。
但是聽到姜尚將令的也不止是中軍營的人,作為進攻方的五谷教,也聽到了官軍下達的撤退的命令,本來麻木在絞殺中的教眾,突然像打了雞血一樣,朝著準備四散撤走的官軍就貼了上去,刀劍揮舞,極力的阻止他們的撤退。
“銘尹!”
安逸在柵欄板后面看著惡狼一般撲咬上來的五谷教步卒,有些焦急的看向火器營方向。
金銘尹也不答話,只是用手在不停的撥動著轉亂炮搖把,好像在最后檢驗下轉輪的順暢程度。
由于第二層臺階上中軍營撤退,很快就把中間的一塊空地露了出來,最后一層臺階上比第二層還顯得有些稀疏的柵欄板就暴露在了五谷教眾的面前。
幾名走在前面的五谷教步卒,握緊了手里的這幾桿鉤鐮槍,朝著第三層臺階前的柵欄板叫嚷著就沖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