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可真不是眼花,他看的個真切,確實是那顆已經死了的人頭......動了!
劉副把總忽然間感覺到自己全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他“鏘”的一聲拔出他那把深深插在地上的佩刀,緊緊的握在手里,對著那人頭,一步一步的挪過去。
這還詐尸了?小時候就聽說,這人要是死的冤屈,時候就會有可能詐尸。不過,這光是頭詐尸,身子不詐尸的,還真是沒聽說過。
更何況他這是自己沒有值好哨啊,不是冤死的吧,明明死有余辜,
劉副把總這近乎安慰自己的想法,不停的縈繞在嚇得有些發慌的心頭。
骨碌碌~
那人頭果然不失所望的再次滾動了起來,
只不過這次,劉副把總才感受到,并不是什么這人頭詐尸了,而真正在動的是.....
腳下的大地!
“騎兵!!”
身旁不遠處,那正要帶著士卒回營的總旗官,指著遠處黑暗中如河流一般“奔騰”過來的一根根火把,驚恐的叫嚷著。
潮水一般的騎兵高舉著戰刀,踏著腳下的馬蹄鐵,隆隆的擊打在狐嶺西坡的土地,巨大的力量讓整個中軍營的營盤都好像顫抖了起來,其中也包括剛剛被砍下的那顆人頭。
劉副把總就看到那為首的一人,身掛雁翎鎖子甲,頭戴熟銅八角盔,跨坐在奔騰的駿馬上穩如泰山,右手慢慢的摘下背上的一張銀色大弓,弓上架著一支蓄勢待發的羽箭,箭尖兒上的那一抹寒芒,正對著他的眉心。
滾滾的馬蹄聲和被月光映襯著的晃晃戰刀,成為了驅散這群已經是驚弓之鳥的士卒們最響“號角”,無數丟盔棄甲的軍士狂奔著往營地外面的黑暗中跑去,哪里還有半點抵抗的心思。
然而總歸還是沒跑出多遠,就被騎著戰馬的教眾追上,一刀刀的揮砍下去,讓他們成為了那地上橫七豎八死尸中的一員。
馬上的張羽弓如滿月,雙腿用力一夾著胯下的杏黃大馬,馬兒很是靈性的后蹄攢動,止住了剛剛還在快速奔跑中的身形,然后高高的揚起前蹄,
背上的張羽腳踏馬鐙直立而起,在馬前蹄騰空躍起到極致的那一靜止瞬間,穩住身形,抽冷子將那枝索命的銀光,送入了黑暗中。
“唏律律”
胯下的駿馬打了一個響鼻,才緩緩的落在地上,止住了剛才急停帶來的沖勁兒。
劉副把總老遠就看到張羽手里這弓滿弦繃,還能不知道是沖著他來的?他把手里那佩刀往地上一丟,撒開雙腿就要往后跑去。
哪只他剛一轉身,那仿佛虛空中來的利箭就如期而至,巨大的沖擊力自后腦鉆入,打眉心而出,串糖葫蘆一般把他的腦袋射了個對穿。
汩汩的血流一點點從眉心中涌了出來,逐漸模糊了瞳孔已經渙散開的雙眼,劉副把總帶著他的“政壇常青樹”之夢,一聲不吭的倒在了點將臺旁。
張羽的這次連夜突襲,順利的讓他自己都有些意外,根據他得到的消息,駐守在西坡的是成都守備署衙中軍營,按照他的認知里,北坡的那支團練營都如此難啃,何況是這守備直屬綠營,那必然是惡戰一場。
所以他很是小心謹慎的先來了一輪箭雨,然后派出探馬探查。卻意外的收到了中軍營陣腳已亂的消息,于是便親自催動騎兵,萊確保這場至關重要的戰役萬無一失。
然而幾乎沒費一兵一卒,狐嶺西坡上就再也沒有官軍的身影了。
“傳我的命令!讓嶺上的弩手換上那種新箭,對著狐嶺要塞輪番襲擾、日夜不停!”
“是!”
說完,張羽轉身打著馬在營里緩步的行進,看著正在清掃著戰場的教眾,嘴角微微的輕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