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自己和紫韻強行動武遁走,那么就是間接承認五谷教身份,萬一蜀王大軍的事兒是真的,到時候讓團練營走脫出去,依著安逸的性子,非把整個四川的五谷教攪個天翻地覆不可。
但是如果真的跟著他們去陜西,這蜀王手里可是幾萬衛所大軍,突然回來一定會殺他們個措手不及,到時候張羽他們那邊連個知道信兒的都沒有,還不是得損失慘重?搞不好還要有全軍覆沒的危險。
安逸一邊說著,一邊已經用余光瞥到了柳思意身后已經把手又重新按在劍柄上的紫韻,他似乎都已經感受到了那三尺青鋒冒出來的寒氣。
他靈機一動,伸出手一把抓住了柳思意的皓腕,
拉著她就要往團練營的方向走去,嘴里還不停的假裝客套著:“柳姑娘何必跟我客氣呢,區區小事何足掛齒,你且跟著我們走,保證你平安到達陜西。”
柳思意雖然長期混跡于風月所內,對于那些個對著她垂涎欲滴的男人早已經見怪不怪,不過偌大個成都,就連曾子仁那個紈绔子弟都知道,絳云樓里的俏掌柜,可不是那么好惹得。
上次酒后鬧事,在顧及都指揮使司臉面得情況下,還是被羞辱了一番,若要是當時換作了其他人,可能就永遠得留在那塊水墨石方臺上了。
所以,被一個異性這樣貿然得抓住皓腕,柳思意還是第一次。
安逸手心里的溫度,就像她小時候練功,師父嘴里說的“氣”一樣,宛若一股暖流,淌遍了她身上的每一處經絡,
這股神奇的氣又像是一味輕藥量的軟筋散,讓她手上那四兩撥千斤的巧勁兒,一點兒都使不出來。
“你干嘛,你放開我!”
紫韻站在原地,已經都看呆了,柳思意完全就是一副女兒態的樣子,竟然用另外一只手像撒嬌一樣的推著安逸攥著她手腕的胳膊,想要掙脫開,然后臉上撇著精致的小嘴,嘴里還嘟囔著不滿。
這還是那個出手狠辣、差點削了曾子仁腦袋的柳大掌柜嗎?還是那個在亂軍叢中來去如風、毫無懼色的柳護法嗎?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安欣再跟他哥哥鬧情緒呢。
她腰間的彎刀呢?是擺設嗎?
這些個沒有答案的問題,一股腦的涌進紫韻的腦海中,以至于讓金銘尹緊握著手里的短弩,像防賊一樣死盯著一臉怪異表情的她。
“不要鬧!”
安逸似乎也已經發現了柳思意的一反常態,轉過來故作嗔怒的對柳思意說道,那語氣完全就是喝止一個不聽話的小女孩兒。
當然,柳思意作為最后一個發現自己有些異常的人,還是打算有些話要說,只是還沒等到她開口,就看到姜尚帶著幾名拿著火銃的軍士,握著丈把來長的亮銀槍,朝他們走了過來。
從現在開始,就再也不是柳思意和紫韻想泡就能跑的階段了。
很顯然,姜尚作為中軍營主將,能出現在這距離大軍還有幾十步遠的地方,是安逸事先安排好的。
他果然不是什么省油的燈
柳思意這樣想著,然后手上稍一用力,就把那剛才怎么抽也抽不出來的皓腕奪了回來,用纖細的柔荑輕輕的揉搓著那被安逸捏的有些發疼的手腕,一臉嗔怒的看著他。
“登徒子!”
對于已經不是第一個人送給他的這個稱呼,安逸還是勉強樂意接受的,他將嘴角上的那抹弧度又繼續往上揚了揚,把剛才的那種禮貌性微笑,變成了一種有些釋然的輕喜,
“走吧,柳姑娘,帶著紫韻姑娘一起,營里有吃有喝,保你們平安入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