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兄可是北面發生了什么事?為何又到此處?”
安逸還沒等姜尚是走到近前,便連聲問道,
姜尚粗粗的喘了幾口氣,將手里那桿站滿了鮮血的亮銀槍插在地上,拱手道:“大人,北面我們過不去了,提前探路的哨騎來報,一支遼軍,就駐扎在臨洮府和四川的邊境上,足足有一萬多人,我們根本就走不通。”
安逸聽著他的話也是緊鎖著眉頭,還抱有一絲僥幸的問道:“如果我們夜間行軍,能否通過?”
姜尚朝他搖了搖頭,“根據可靠消息,這支遼軍的將領是耶律休可,他是遼人里有名的善戰將軍,我們帶著這上千號人想要他的防區里溜過去,無異于虎口拔牙,太冒險了。”
“耶律休可,可是那個遼人嘴里的‘小王子’?”
安逸倒是聽說過此人,極善用兵,是個邊鎮總兵的噩夢,更是朝廷的心腹大患。
“這么說的話,我們就只能往回走了?”
往回走還能去哪兒?安逸輕輕的揉著額頭,感到有些犯難。
屁股后面本來就有張羽虎視眈眈的三萬大軍,這下又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額數千重騎兵,那么想要退回到成都府或者龍安府,就要先解決這兩股人馬,
可是,他手里一共就帶來了一千五百人,現在兩營人馬加起來不過千余人之中,如何跟他們對敵?
現在官軍那邊也是杳無音訊,就算是有也不會回來救他們,本來有人借曾子仁之手就是給自己下了個套,只不過僥幸命大,讓守備中軍營當了替死鬼,
雖然說狐嶺的失陷可能不在他們意料之中,但是處在狐嶺要塞南面的他們可以大搖大擺的退回成都,再調大軍前來,可是自己肯定是撐不到那時候的。
“大人!”
安逸還在想著目前歸路的思緒,被一名哨騎給打斷了,
“大人,南面方向有發現大量敵軍!”
這還沒剛剛喘口氣,那重騎兵又圍上來了?
安逸和姜尚四目相對,都沒有言語,一前一后的走出林子,向遠處眺望著。
就看到天地的交織線上,涌現出了密密麻麻的人影,只不過和剛才與他們交鋒的重騎兵不同,這些人都沒有那么精良的甲胄,多數是粗麻布衣服,長長短短的兵器各有不同,
這是.....
“這是在狐嶺北坡跟我們交過手的那批五谷教。”
姜尚率先認出了眼前的人馬。
他的話讓安逸的一下子從頭涼到了腳,這還真是擔心什么來什么,怕就怕遭遇他們,所以才沒有下定決心原路返回,這下倒好,直接攆到這兒來了。
張羽的這支部隊騎兵、步卒、弓弩手一應俱全,可不是剛剛對付重騎兵那樣,往林子里一躲就能沒事兒的。
“大人,我帶著弟兄們纏住他們,營中還有幾匹快馬,你和銘尹先尋個機會脫身吧,我到時候再想辦法走。”
姜尚的這番話已然是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按照他的思路,所有人都能留下,只有安逸不能。
大家都是明眼人,誰不知道留下來的人是兇多吉少?姜尚這番話已經是打著必死的準備。
安逸不滿的看向他道:“姜兄說的好生輕巧,我帶著銘尹拍拍屁股走了,五谷教三萬人往這里一圍,你告訴我你怎么脫身?”
姜尚默然不語
身旁的金銘尹這才明白過來姜尚的意思,趕忙插嘴道:“我留下吧,火器營里還剩下不少火.藥,我可以按照如月哥上次那樣,放個大禮花,大不了跟他們同歸于盡!”
“你給我閉嘴!”
對上金銘尹,安逸就沒那么客氣了,直接就開口喝止住了他,“把你留在這兒,我安逸自己回去了,我以后回家還見不見金伯父了?”
然后他一臉嚴肅的對著二人道:“你們倆不要想這些有的沒的,現在還沒到那一步,逞英雄還輪不到你們兩個。”
安逸一邊說著,一邊用手使勁的搓揉這額頭,來回的踱步,兩條眉毛幾乎就要擰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