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想什么來什么
原本熙熙攘攘的成都街道,已經像一條波平如靜的河流,蜿蜒在濃密的夜影里,風中沙沙作響的枯葉,似在回憶著白天的熱鬧和繁忙。
桌上的紫砂茶壺被那茶博士換了五六回,直到圓潤的月亮,已經將大地上的皎潔灑滿,才開始讓帶著寒意的夜風,催促著一個個未歸之人,走上回家的路。
熱鬧的逸仙樓也在此時迎來了她難得的平靜,忙碌的一整天的伙計和侍者,三三兩兩的聚在桌旁倦怠的攀談著,偶爾有幾個深夜而來的食客,他們也還是會換上一副笑臉,將他們迎進樓里。
“不知不覺,夜已經是這么深了。”
安逸看著外面的天色,站起來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然后用手捂著嘴,打了個哈欠,沒想到跟江如月一聊就是一晚上,
江如月也站起身,對他笑道:“酒逢知己千杯少嘛。”
安逸拍了拍他的肩膀,“是啊,知己難覓呀。”
然后他朝著逸仙閣里一指,“走吧,去看看他們幾個喝的如何了。”
兩個人一推開門,買入進入閣里的時候,就能聞得到撲面而來的酒氣,
那原本站在椅子上的金銘尹,已然是站到了那張大圓桌上,手里還拿著一把佩刀,跟安欣和高影疏邊說邊比劃著,也不知道嘴里講的些什么,引得姜天浩一聲聲的叫好,
孟崎仰面朝天的躺靠在座椅上,瞇著眼昂著脖子,右手拎著一個空酒壇,看來已經是不省人事了。
這邊林牧之前面的酒籌也撒了一地,取而代之的是大大小小數個酒壇和海碗,兩只眼睛紅通通的,手臂攬在姜尚健壯的脖頸上,老哥長老哥短的在攀著交情。
高影疏看到安逸和江如月進來,忙起身走了過來,她的小臉兒紅撲撲的,就好像是剛剛涂上的一層淡淡的胭脂,顯得很是粉嫩,
“你的臉怎么這么紅?沒有喝醉吧?”
高影疏兩只手輕撫在臉頰上,搖了搖頭,“沒喝醉,我也不知道怎的,就喝了那一碗,整晚臉上都是這樣。”
“高大小姐的酒量還真是深藏不露啊,改天找個地方,讓我好好領教領教。”
高影疏那不服輸的性子哪能被安逸唬住,笑著說道
“好啊,到時候我們也來個一醉方休。”
安逸看著她昂著那修長的玉頸,掩唇附在她的耳邊,打趣道:“那敢情好,到時候就在你的內房里我們喝上幾壇,若是真的醉了,睡到那溫泉池里便是。”
高影疏一聽安逸說的這話,腦海里就不由的浮現出今晚在池水里的那一番顛鸞倒鳳,原本還掛著酒意的俏臉又是飛上了一抹紅霞,轉過眼神,嗔了一眼一臉調笑的安逸。
“逸哥!”
金銘尹見安逸進來,也是翻身從桌子上跳了下來,
逸仙閣的這地面鋪的是清一色的木板,本就光滑無比,卻也不知道是不是從孟崎手里那空酒壇里漏出來的幾滴瓊漿,剛好被跳下來的金銘尹踩到,
“哎呦!!”
腳下一滑,摔了個人仰馬翻,左臂還被堅硬的老榆木圓桌卡了一下,疼得他直咧咧嘴,
安逸看的心里發笑,走上前去將他扶起,笑罵道:“你說個書至于爬這么高?”
金銘尹齜著牙,捂著左胳膊,嘴里還念著:“這不是站得高,顯得有氣勢嘛.......哎呦!疼死我了。”
酒桌上除了孟崎和林牧之,其他人都還算清醒,安逸就交代姜尚和金銘尹把大家帶回去,自己則去送高影疏回王府,
有江如月在,安逸倒也是放心,
安排完之后,姜尚扶著林牧之,金銘尹攙著孟崎,安欣則帶著小天浩,幾人跟著江如月就出了逸仙閣,往樓外走去。
安逸拉著高影疏的手走在最后,
高影疏雖說還是有著些酒量,但畢竟還是個嬌生慣養的弱女子,一出閣門,被那夜風忽的一吹,酒勁兒上頭,腳下竟有些不穩,往地上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