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宗臣一進去,里面的經聲、哭聲、鼓樂聲一時間又同時上了一個聲調,作為四川最高行政長官,朝廷欽命承宣布政使,他應該是今天吊唁的人中,最尊貴的一位了。
安逸把這一切看在眼里,心道這小少爺也是夠糊涂的,竹宗臣自導自演的一出剿匪大戲,把老指揮使,自己的親爹都搭進去了,倆人見面竟還能如此互相寒暄你請我讓的,
不過,也不單單是他曾子仁,那棺槨里的老指揮使不是也一頭霧水么?
這一家子老的少的,官至一方封疆大吏,死的不明不白,這仇人前來吊唁,還能受到最高的禮遇,也算是奇聞一間了。
安逸無奈的搖了搖頭,
“走吧孟崎,咱們回吧。”
他轉過頭,就要喊著孟崎一起回營里去,
“是,大人!”
孟崎應聲著,轉身就跟在安逸后面,一前一后的欲往府門口走去。
“團練使大人請留步!”
喊聲打身后傳來,叫住了已經邁開步伐,準備走人的安逸和孟崎。
他回身一看,是一名身著甲胄,侍衛模樣打扮的人,腰間還挎著一口官刀,走上近前朝他一拱手道:“團練使大人請留步,我家大人有事與您相商。”
安逸上下打量了一下這名侍衛,好像沒有印象有見過此人,便問他道:“敢問你家大人是何人?”
“四川布政使竹大人。”
那侍衛也沒有抬頭,應聲回他道,
竹宗臣?
他找我做什么?
安逸有些不明就里,隨口問他道:“我與你家大人素無往來,可知找我何事?”
那侍衛搖了搖腦袋,“在下不知,大人只說請您去了就知道。”
好吧,既然別人如此想見我,那也不好退卻不是。
安逸這樣想著,抬起胳膊朝前一揚,“勞煩帶路。”
“你不能去!”
他剛往前還沒走上一步,就看到那直起身來的侍衛,將身后的孟崎攔住了。
“大人有令,只請團練使一人相見,其余無關人等不得入內。”
侍衛面無表情的看著孟崎,冷冷說道。
孟崎眉頭一皺,橫過手里這柄插在刀鞘里的胯刀,就欲要推開那侍衛,
“孟崎,算了,靈堂周圍,見不得刀光,你去府門外等我吧。”
“是!大人,我帶著弟兄們就在門外,有什么事您叫一聲我們就能聽見。”
孟崎這話好像就是專門說給那侍衛聽的,臨了還狠狠的剜他一眼,轉身朝著府門外走去。
那侍衛帶著安逸繞過靈堂,七拐八繞的帶到一處偏廳門外,
“大人,就是這里,您請進吧。”
看著位置這偏廳應該是在曾府的后宅處了,有點像蜀王府的那個書房一樣并不是很大,廳門緊閉著,也看不到里面是有人還是沒人。
安逸回頭疑惑的看了一眼那侍衛,感覺他好像沒有要把自己引進去的樣子,而是讓他自己進去,
侍衛也沒有解釋的意思,只是躬身拱手后退了兩步,然后一轉身,完成了任務一般掉頭而去。
“這布政使大人倒還弄的挺神秘的。”
安逸微嘲的笑了笑,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