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思意俏臉微寒,手里握著她那柄幽藍色的凌虛刃,指著馬上的曾子仁,
石階下面還有著幾桿被齊刷刷斬斷的纓槍,精鋼的槍尖連同那白綾一起散落在地上,看來這里剛剛也是經歷了一番打斗。
楊氏的臉上也寫滿著不悅之色,掐腰指著她怒道:“柳思意!我看你現在是搞不清楚形勢,現在是你求著我們,態度還這么強硬,你以為現在還會有人來幫你嗎?”
這一點柳思意也是心知肚明,作為教主的竹宗臣現在已經是對她失望透頂,五谷教里的一切大權都已經落入了寧法神的手里,她這個護法完全是個空殼子了。
隨著楊氏的話語一出,身旁那幾個軍士將架在紫韻脖子上的那幾柄鋼刀又緊了幾分,駭的紫韻不得不拼命的伸長這玉頸,從而避開帶給肌膚冰涼之感的利刃,
這一幕映在柳思意的美眸中,不由的讓她心頭一緊,生怕幾柄鋼刀一個不慎,就讓中間的紫韻香消玉殞了,畢竟在曾子仁的眼里,殺一個小小的女仆,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而那高坐馬上的曾子仁這次也是學乖了,遠遠的站在持槍軍士形成的包圍圈外面,鐵青個臉看著她,生怕柳思意一個蹬身就像上次一樣欺身到他的面前來拿住他。
“好。”
柳思意嘆了一口氣,默默的收齊了手里的凌虛刃,冷著臉道:“我同意你們的要求,絳云樓今天掛素燈一天,給老指揮使行孝。”
不過楊氏卻沒有因為她的妥協,而打算就此放過,畢竟她本來就不是沖著給老指揮使盡孝而來的,
她扭著水蛇腰,步履輕搖的走到曾子仁的馬前,嬌聲埋怨道:“老爺,今天可是咱們府里的重要日子,你看這柳思意打傷我們的軍士,弄得一地是血,擋在我們殯葬隊伍的前面,白事見紅是最不吉利的了,她分明就是故意跟您過不去,沒把您這代理的指揮使放在眼里,您可不能就這樣放過她!”
楊氏這話歹毒的一針見血,一下就戳到了曾子仁的軟肋,
剛剛上任的曾子仁,還沒來得及耍一耍朝廷大員的威風,就先是由于借兵的事被安逸折了面子,
這下子聽楊氏這么一說,又覺得柳思意也不拿自己當回事,當然是又惱又怒,再加上之前絳云閣提對聯那事兒,她當著這么多人面前讓自己下不來臺,新賬舊賬一時間都涌在心頭,看向柳思意的眼神,都隱隱冒著火光。
柳思意感覺到曾子仁并沒有要放人的意思,柳眉緊皺的望向他說道:“你們要的孝燈我們也答應掛上了,這幾天的銀子也算是都賠進去了,到底是想我怎樣你們才肯放人!”
“哎呦~柳大掌柜的這火氣可真大,你們絳云樓這銷金窟還差著這點流水?不說別人,你柳大美人兒親自坐鎮到那絳云閣里去,那些個公子哥兒的錢袋子,怕是都能把你們這樓門前給鋪滿了,就看柳姑娘你一點朱唇萬人嘗的時候,吃不吃得消了。”
楊氏頗為侮辱的調笑,引起周圍軍士的哄笑,這種把原本高高在上的護法大人踩在腳下的肆意蹂躪的感覺,真的是讓她獲得了前所未有的滿足感和難以名狀的快感。
她的這番話,就好像是在柳思意原本就怒火中燒的心頭澆上一瓢油,讓她那強烈的火氣順著血管填滿了整個嬌軀,恨不得用手里這有藍色的凌虛刃,將面前譏笑的人永遠的閉上嘴!
但是那被控制著的紫韻,又將她滿腔的無處噴射怒火,化作已經氣得發白的艷色紅唇,鼓起雙頰微微的顫抖著。
紫韻從來沒有見過柳思意受這么大的委屈,感覺連她的睫毛尖兒上都透著不得不低頭的屈辱感,
原本以為就算以后不再為五谷教做事,憑借她們主仆二人的生意經,也是可以讓這座絳云樓繼續成為成都一枝獨秀的風月所,
只是沒成想到,失去了庇護的她們就成了這些官宦任意欺凌的對象,就連楊氏這種得勢的小人都可以把柳思意的尊嚴深深的按在泥土里,然后還狠狠的擰上幾腳。
“你們到底想要怎么樣,我都答應你們,求你們不要再為難她了!”
紫韻眼里噙著一抹波光,昂起頭看著曾子仁,幾乎是用哀求的語氣說道,
“哼!”
曾子仁低頭看著紫韻,冷哼了一聲,譏諷道:“你答應我們?你個小小的侍女能答應我們什么?我看你護主心切,不如你讓我們這些弟兄好好的享受一晚上,我就放過你們,怎么樣?”
紫韻看著曾子仁身后那一幫子淫笑著盯著她的兵丁,嚇得小臉煞白,真要是被這一群五大三粗的莽漢折騰一晚上,她還能有命在?
“你們夠了!”
柳思意一聲嬌叱,用凌厲的眼神呵止住了那群精蟲上腦的軍士,她心里清楚,現在的局勢根本就已經不是提要求的事兒了,曾子仁和那楊氏完全就是在借題發揮,
“直說吧,你們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