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逸指著青川河對岸,白黃交匯的戰場,說道:“這遼軍打到現在了,我都沒有見到耶律的虎頭大旗,明顯就是沒有完全壓上,現在過河不是正中人家的圈套嗎?”
江云思躇了一下,應聲道:“我們這樣完全無動于衷是不是也不太好,要不我讓金銘尹在河岸這邊,用火器支援一下,也算是有個回應。”
安逸想了想,然后點點頭,沒好氣的說道:“這個曾子仁,從來就不忘了他都指揮使的大帽子,一時半會不指揮指揮人出點幺蛾子,就渾身不舒坦,要不是我給他的消息,現在在對面打的正歡的就是他曾子仁。”
然后他轉過身來囑咐江云道:“你跟金銘尹說,別突突突的只顧打個痛快,只準他用火銃,銃響就要有人倒,節約彈丸,咱們這次恐怕對手已經不是五谷教那么簡單的了。”
“我明白!”
江云朝著安逸一拱手,從瞭望臺上爬了下去。
身后的裴振風有些擔憂的說道:“大人,這個曾子仁不會自己帶著人馬就沖出去了吧?”
裴振風的話,讓安逸感覺到心里一驚,
不過很快他就釋然了,不屑的朝西面曾子仁的營盤看了看,
“不會的,曾子仁哪有那膽兒,嚇得半天不到就過河扎營的,慫著呢。”
安逸這樣說著,裴振風也很是認同的點了點頭,
不過
他和裴振風在瞭望臺上看了還沒有一炷香的時間,西面營盤的舉動,就給了他倆一個大大的意想不到。
就見到西面的營盤門戶大開,一個身穿明光鎧,手里握著長刀的將領帶隊,足有兩千多騎兵,沖出了營門,緩緩的涉入了青川河里,
安逸他們這邊的青川河,要比之前孟崎所在的地方淺上不少,但是走到河中的時候,仍能淹沒到馬肚子,必須緩慢而行,才能騎馬渡過。
待到所有人馬全部渡過青川河,完成了集結之后,遠遠的就看到那為首的將領高高舉起手里的長刀,然后朝著遼軍的后方重重的一揮!
這兩千人之眾的騎兵,就像是一股席卷的灰色旋風,刮著地上的黃土,從遼人的后方,加入到了黃白相間的戰團之中。
耶律休可站在戰場外不遠的高坡上,靜靜的觀察著形式,正如安逸所料,他的手里攥著三千多預備隊,防的就是河對岸官的這一手,
不過他也是夠晦氣的,本打算搞個奇襲,結果連官軍的邊兒都沒摸到,卻跟著不知道是什么來頭的人馬攪和在了一起。
“徐老先生,對面的情況,你了解嗎?”
耶律休可轉身問過身后白馬上一個身著漢服、白發蒼蒼的老頭兒,這老頭不是別人,正是龍安府府丞徐孝淵,
說來這徐老頭也是點子背,本來負責帶著兵丁給龍安府的官軍押送最后一批糧草,接過剛出龍安府界就碰到了從天而降的耶律休可,
耶律休可十分欣喜而愉快的接受了這份巫神賜予的禮物,順道兒把這老頭也抓到了軍中。
什么讀書人的節氣、為官者的骨氣,翻著寒氣的鋼刀往脖子上一架,不是水太涼就是梁太高,全都是扯淡!還是命最重要!
本著這條原則的徐府丞,很是誠懇的接受了小王子的招降邀請。
“回將軍的話,這黃色衣服的,是五谷教的亂匪,大多都是流民,烏合之眾。對面的官軍,分別是龍安府和成都府的綠營,由四川都指揮使曾子仁指揮。”
徐孝淵拱手恭敬的回答道。
正說話間,有哨騎飛馬來報,
“殿下,前哨猛安來報,有敵軍伺機過河支援,請示是否需要予以阻攔。”
耶律休可把手搭在眼上,往遠去望了望,就看到從西面這座大營里,出來了一支騎兵,大約有兩千人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