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六說的是情真意切的,臉上的表情是越說越難過,說到痛心處的時候,甚至還用袖角沾了沾眼中的一抹濕潤。
安逸接著問道:“那這個老張是何人?”
“老張跟他是表兄弟,兩個人一直是狼狽為奸,很多事情都是他們做,從來都不讓我參與其中。”
何六回答完見安逸不說話了,忙又是一個頭叩在地上,接話道:“大人,我們跟遼人平時都是書信溝通,現在我們遠在青城,遼人應該還不知道何季被拿的事情,在下愿作內線將計就計,把信息送出,讓他們按照約定的時間來,而您帶著大軍設伏,里應外合痛殲遼軍,到時候在朝中定又是大功一件的!”
安逸沒有接話,而是朝著站在身邊的金銘尹遞了個眼色,金銘尹會意將那個從老張手里得到的木疙瘩遞給了何六,
“何六,這個東西我們打不開,里面寫的是什么你可知道?”
何六看了看坐在搖椅上盯著他的安逸,又瞅了瞅旁邊面無表情的金銘尹,心里稍稍計較了一下,說道:“稟告大人,里面寫的是與遼人新約定的時間,是遼人提出更改的,所以具體的原因我倒是不知,只知道把日期改為了正月十五,時間和地點均不變。”
“上元節?”
“是的大人!”
安逸輕笑了兩聲,心道這遼人還真有意思,不是年三十就是上元節,真會挑日子。
“何六,我憑什么相信你?”
何六朝著安逸一拱手,鄭重的說道:“大人,何六做了污點證人僥幸逃得一命。但是這軍爵肯定是不保了,小人孜身一人無依無靠,若是被逐出軍中必然餓死街頭。小的想要借此機會戴罪立功,能讓大人手下留情,即使不再保留百戶軍爵,只希望能讓小的繼續呆在行伍之中留條命在。”
安逸聽完他的話從搖椅上站起了身來,緩步走到何六的身前,微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只是何六并沒有從安逸的笑容中看出信任的意思,
“何六,你很聰明,知道有所求方能讓別人無所慮!沒錯,有貪欲的人才最讓人放心。就沖這一點,我把這木疙瘩交給你,至于遼人那邊怎么去溝通那是你的事,如果我發現你跟我耍聰明,你知道后果的,我一定讓你死都死不成!”
何六跪在地上連連應聲道:“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安逸圍著他繞了一圈,然后又坐回到了搖椅上,朝著他一擺手:“滾吧,有事及時來稟報。”
何六看安逸這意思是應允了,忙連連叩頭稱謝:“多謝大人信任,小人定不辱使命!”
他又再次向安逸叩了個頭,才站起身來,謙卑的退出了后堂。
安逸看他離去,方才轉過頭問向金銘尹:“那個木疙瘩里他說的是實話嗎?”
金銘尹點點頭,“是的,一字不差,我昨晚打開看過了。”
“嗯,好。”
金銘尹有些擔憂的問他:“逸哥,你信他說的嗎?”
安逸笑了笑,“我從來就不信這種背主求榮的人,你讓胡玉華盯著點兒他,有什么風吹草動及時來報,我覺得事情沒有那么簡單。”
“好,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