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身大手一指傳令兵:“快!所有人脫離戰場,往蘭州方向撤退!”
然而,一切已經晚了.........
“嗚嗚嗚嗚~~”
孫德璋熟悉的鼓號聲響徹昏暗的天地間,這是遼軍進攻的號角!
一時間寂靜的山丘周圍、溪水上下幾乎是四面八方的圍過來無數的遼兵,看起來似乎是早有準備,他們快速的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包圍圈,將孫德璋的兵馬全部圍在了里面,然后開始迅速的收縮,像是要把所有的夏軍全部擠死在其中,
耶律休可手下的萬余騎兵,加上肅、青兩城撤下來的人馬,他給孫德璋準備了足足有五萬多遼兵!
沖鋒在前面的騎兵紛紛扯起馬前的長弓,鋒利的劍尖兒直至蒼穹,然后僅僅瞬息之間弓滿弦響之聲此起彼伏,
遼人的長弓用的都是清一色的長桿白羽箭,射程遠、威力大,在也夜空之中劃出一道弧線后,對著孫德璋所在的大陣就如同雨點般落了下去!
完全猝不及防的夏軍瞬間就死傷慘重,不少軍士甚至連人帶馬都被貫穿當場,再加上突然間面對數倍于己的遼軍,根本就提不起抵抗的勇氣,隆隆的馬蹄聲震顫之下的大地,讓每一個夏軍士兵甚至拿刀的手都有些微微發抖,
饒是孫德璋拔出腰間的佩劍震懾著局勢,卻也無可阻擋夏軍隱約的潰敗之勢,剛才還一片大好的形式,在轉瞬之間就被逆轉.........
......................
青城
也是巧的很,以往這個時候安逸都已經睡下了,但是今晚卻不知怎么了,心里甚至煩悶,負著雙手在廳里走來走去,就好像是在等這軍令一樣,
安逸這心煩意亂的睡不著,柳思意便也熬著眼眶陪著他,一杯杯的熱茶遞上去,防止他這夜深露重的侵了寒氣。
一直到下半夜的時候才收到孫德璋軍令,但是他拆開來看的時候就覺得事情不對了,
遼朝的皇、后之爭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可以說蕭后和耶律休可的兩個人都是心知肚明,只不過明面上有些事情又不得不為之而已,如果蕭后真的是迫于朝所為的朝中勢力而掉耶律休可來前線的話,那安逸覺得這可能正中蕭后的下懷,
蘭州城里的老將軍孫德璋只要說破大天你都不出城,你耶律休可就是有通天的本領也是打不進去,那么蕭后就可以給你定個期限,甚至就穩坐大后方一封封催促速攻的令函往耶律休可的大營里寄,糧食后勤給足了你就把你按死在蘭州城下跟這城墻死磕,
自古以來攻城戰都是要三倍五倍于敵,像蘭州這種西北重鎮更是如此,耶律休可手里一萬多騎兵怎么攻?蘭州城里的守軍吃著火鍋唱著歌都能把你攔的連內城門都碰不到,
這樣長期消耗之下,無需他人,耶律休可自己就繃不住要求撤退了,到時候怯戰什么的帽子往他頭上一扣,既給這位皇族的希望潑了一攤臟水,還堵住了朝中皇黨勢力的嘴,一舉兩得的事兒這位傳奇太后怎么可能想不到?
非得用短缺糧草這樣落別人口舌的事兒?
再者說了,安逸跟耶律休可甚至都算不上是一面之緣,估計在成都城墻上的那遠遠一眺,互相連臉龐都沒看清,但是他在一線天前面打的那套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的組合拳到現在都讓安逸記憶猶新,
但凡優秀的將軍對于軍隊每一個關乎成敗要素的把控都會是極為恐怖的細致,這位能征善戰的小王子怎么可能到了最后一步才想到撤退,而且還被夏軍發現?
換句話說,年逾天命的孫德璋都能想到派奇兵探路夜襲,他耶律休可想不到?
其實真要是在韓林地帶設伏用以阻擊來追的夏軍還好,安逸最擔心的就這根本就是一張早早編制好的無情大網,準備將蘭州城內的全部守軍一口吃掉!
“咣!”
安逸重重的把手里的茶盞放在桌案上,朝著身后的金銘尹一指:
“備馬!現在就去城外大營!”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