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手里的馬刀往東側一指,這條狡猾如泥鰍一般的騎兵跟著孟崎調轉了鋒向,朝著正在跟城下安逸血戰的遼軍后方插去。
城下的成都右衛盾兵防線基本已經被遼人突破,雙方的步卒糾葛剿殺在了一起,
不過契丹人確實兇猛,安逸遠遠的都能看到那個個頭足足九尺有余的契丹壯漢,頭上的鑌鐵盔已經染成了暗紅色,頂上插著兩根雁尾羽,應該是個遼軍的猛安,寬大的肩膀上饒是中了兩箭仍然是毫無懼色,手里握著兩桿大槍左突右殺簡直如惡鬼臨世一般,三五個夏軍合力都攔他不住!
那大個子壯漢用粗糙的手掌死死的攥住箭頭的箭矢,猛地往外一把,血流就像是汩汩的泉水一般噴涌而出,然后猛地一轉身,把這血紅色的箭矢狠狠的插在了一名手握鋼刀意欲從后方偷襲的夏軍頭上,
巨大的貫穿力之下,那鑌鐵盔就猶如紙糊的一般一直被沒入到箭尾的白羽方才停滯,鐵盔之下的頭顱瞬間就沒有了生氣倒斃當場。
不過也是身中數刀遲緩了反應,就在他轉身的瞬間,前面兩個端著鉤鐮槍的軍士一起嘶喊的著向前,鋒利的槍尖直接透過衣甲穿在了契丹壯漢的腰間,
那個鉤鐮槍主要是用來對付騎兵的,形狀大概有點兒像一桿鋼槍前部的位置加了個往回彎的鐮刀狀鋼刃,那馬肚子都能直接給破開,一旦插進人的肉里還能有命在?
“呀啊啊啊!”
兩個夏軍在漢人里也是高大之輩了,但是在這壯漢面前竟如剛及弱冠的少年一樣,足足矮了一大截,
不過這手上的力道卻是不減半分,合力之下把那九尺大漢直接就來了個開場破肚,黃黃綠綠的不知何物流了一地。
饒是你十九尺高也再不能支撐,一只粗壯的大腿轟然跪地,手里的兩桿大槍也是到插著似乎在強行支撐著身體。
面前的一名夏軍看他已經力竭,掄起鋼刀就要上前把他頭顱砍下,哪知道剛剛靠上前去,那壯漢就像是回光返照一般,再一次抬起猙獰的面孔,拼盡最后意思力氣把左手的這桿大槍透進了夏軍的身體,
與此同時,夏軍手里的鋼刀也準確的劃過了契丹壯漢的脖頸,一個斗大的頭顱骨碌碌滾到了地下,只留下一具無頭的手里,手里攥著大槍,槍上還挑著另外一具殘尸,此景簡直可怖至極!
饒是安逸這遠遠的看著都覺得心驚肉跳,更不要說各處都在死命和遼軍相抗的防線了,簡直無一處不是險象環生,
“大人,看!那應該是孟崎將軍吧!”
他身旁的親兵朝著遼軍軍陣中的一片騷亂指去,安逸就看到原本不斷涌上前來的遼兵似乎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攪擾,攻勢為之一滯,有的遼人甚至直接就調轉刀鋒對著后方似做拼殺,
“是孟崎!傳令下去,把右衛的騎兵全部放出去,配合孟崎一起!”
“是!”
隨著安逸的命令,陣中整裝待發的衛所騎兵分成幾路,開始從前軍讓出的缺口中突出,看起來就像是夏軍這邊開閘放水一樣,一股股透著寒光的刀河槍海配合著孟崎一起剿入了遼軍的大陣,在他們的前軍完成了一個完美的交叉,把耶律休可想要用來捕魚的“漁網”撕了個粉碎!
耶律休可冷冷的看著這兩只在自己陣中亂竄的泥鰍,冷冷的一抬手也是亮出了自己的王牌,身后嚴陣以待的騎兵從兩側盡出,分四路殺進被攪的有些混亂的前軍,
小王子手里的這支騎兵果真也是不負盛名,就像是一把極其鋒利準確的尖刀,把先鋒營和衛所這兩支“小泥鰍”直接斬成了四段,配合著長槍兵將他們悉數合圍。
正待他等著看這兩條四段的泥鰍被生生吃掉的時候,身旁護衛的親兵卻似看到了什么敵情一般叫嚷著:
“攔住他們!給我攔住他們!”
耶律休可順著側目望去,一匹白色的駿馬上坐著一男一女,兩個人均是一身素衣白袍,手里舞著兩桿亮銀槍,竟三五個親兵都攔他不住。
“把我的玉龍槍拿來!”
很明顯,這一男一女就是沖著他來的,能沖到這兒也是有兩把刷子的,不由的讓耶律休可也心血來潮,準備親自提槍上陣,活動活動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