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如果他還想攥住手里的權力,往下肯定是找不到了,朝中可用之人就那么多,總不能大街上隨便拉一個來吧?那么他最好的方法就是往上尋找權力,也就是向朝廷向皇權靠攏,這個時候便是為君者拿住這位李閣部和他所有門生的好機會,不僅能把他過度膨脹的勢力消弭于無形,還能讓他用心為上做事。在這些旗幟之間取得平衡,不就是圣君所要做的嗎?”
安逸這一番話把高慈懿說的陷入了思躇,他說的這些可以拿到朝堂上去做,但是不能拿到明面兒上去說,對于高慈懿這比安欣大不了多少的年紀,還在讀著先生教的君君臣臣圣賢之道,聽到這種頗有些厚黑的權術之論,內心深處必然是深有所感的,
“文可提筆安天下,武能上馬定乾坤,好生厲害的白虎神!”
聽著高慈懿的這一生夸贊,安逸卻笑著擺了擺手,“此言差矣,說歸說做歸做,能懂這番道理的人不在少數,甚至不乏手握乾坤的人主,但是做起來卻落得個國破家亡之境的人,古往今來也不在少數吧?”
安逸這話說的真切,權術就像是兵法一樣,紙上談兵永遠都不能成就一代名將,非累累白骨堆砌所不能也,不是所有的商君之法都能帶來一個縱橫天下的強秦,所效之人不也有的只留下了一個積貧積弱的王朝而已么?
“我懂你說的了,其實包括這些科考入士的學子,他們站在那兒、攀附不攀附誰并不重要要,為上者只要能夠抓住要害、均衡勢力,讓這些所有人最終所能爭奪的東西都攥在朝廷的手里,那么自然他們就會按照朝廷的意思去做事了。”
安逸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是的,不過這些事兒都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尤其是現在,就拿你剛才說的那個李閣部的公子來說,明知道自己犯錯的情況下仍一往無前,以表其天下皆黑,為其獨白,這才是人心喪亂的最大根源啊!”
高慈懿看著安逸,覺得面前這個人一點兒都不像是個征戰沙場的將軍,倒像是個內閣里縱論天下的老臣,遂開口問他道:“將軍既有這濟世之才,為何不去考個功名,反而要落在這行伍之間呢?”
安逸被他說得微微發笑,“慚愧慚愧,在下現在還只是個小秀才呢。本就無心于朝,不過想做個閑散的公子哥兒而已,只是世事無常啊,有時候榮不得你自己做主的。”
她說道這兒倒是忽然想起了件事兒,然后忽的就抬起眼神,似有深意的看向高慈懿,
高慈懿不知道安逸莫名的為何用這種眼神看著自己,先開口問道:“安大人可是有事要問?”
安逸低著眼眸,躊躇了好一會兒才謹慎的啟齒道:“我要問的可能有些僭越,但是我卻不是為自己,而是為了...........欣兒。”
高慈懿不知道安逸是要問什么,怎么有關欣兒的事兒還和僭越扯上了,朝著安逸笑著點點頭,
“你我二人今晚談天說地的,僭越的話說的還少了么?”
安逸聽著他的話,然后頓了一頓,低聲問道:“我不知道小王爺可是和安某一樣,心里原本打算的也是做個閑散王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