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一眾將官可以說都是安逸一手提拔出來的,本來對這什么蘭州將軍就都不感冒,沒想到柳彪這上來就不知大小的給他們擺了個譜,這一個個剛才還趁著這節氣面帶喜色的驕兵悍將登時臉色就都難看了起來,
尤其是這火爆脾氣的林牧之,“啪”的一掌拍在桌子上,砸的桌上瓶瓶罐罐叮了當啷響,伸手指著柳彪就要罵娘,
倒是安逸及時朝著他用目光一瞥,才壓住了林牧之沒有發作,林牧之只顧用眼睛惡狠狠的看了柳彪一眼,然后這個臉上還帶著刀疤的惡漢子像是個受氣小媳婦兒一樣落回到座位上,賭氣般的將面前茶盞喝酒似的一飲而盡。
“對對對,柳將軍說的對,大家都坐,都坐。”
安逸這才堆著笑臉附和柳彪似的示意大家各自落座,只是這任誰看來都好像有點兒安逸被喧賓奪主的意思,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柳彪坐的是主位呢。
按理來說,任誰也不是瞎子,林牧之雖然被安逸攔下沒有罵到柳彪的臉上,但是周圍人什么意思心里還能沒點兒數?
卻是這柳彪跟個沒事兒人一樣,不但沒什么收斂,反而一邊呷著茶水,一邊皺著眉頭不悅道:“我說安大人,你也是一方大員了,天天就喝這些茶?也太掉價了吧?”
安逸倒還沒答話,江云先是插嘴開口了,他冷笑了一聲揶揄道:“我們大人向來節儉,哪像柳將軍一樣,弄得一身名貴的甲胄,走起路來都是金戈鐵馬的聲音,真是好不威風啊!不知今日為何不在身上啊?”
“哈哈哈!”
周圍幾個見過柳彪那套敖龍寶鎧的人都會意的哄堂大笑,知道江云是在調侃他那一身極為不合體的打扮。
柳彪聽完也是微微的笑了笑,好像絲毫不以為意一樣,他眼睛都沒抬的扯了扯今天剛剛穿在身上的這套墨色的玄紋錦袍,也不知道怎的,好好一套貴氣十足的綢緞,被他穿的個痞氣十足,
“名貴的鎧甲,永遠都不是別人給你臺階下的理由。”
這話說完倒是把周圍人都說愣了,這都什么玩意驢唇不對馬嘴的?
唯有正端著茶水往嘴里送的安逸,嘴角不著痕跡的笑了笑,
柳彪看著一眾人等也沒個反應,不耐煩的一揮手:“算了,說了你們也不懂,我說安大人,要不咱們開始吧?”
安逸聽完忙笑著朝他點了點頭,看起來樣子就像是在服從柳彪的命令一樣又把面前的茶盞斟滿,朝著桌前的眾人高高一舉,朗聲道:“新春佳節,闔家團圓的時刻,各位卻遠在西北共赴國難,安逸在此替朝廷、替家鄉的父老給諸君道一聲謝謝了!不是安逸舍不得好酒招待,諸位都是軍務在身,今日營中小聚咱們以茶代酒聊表心意即可,等到咱們凱旋之時,安逸答應諸位,一定陪大家喝個痛快!”
“好!”
“好!”
........
安逸這話一出,算是把剛才席間的那股子火.藥味兒消下去不少,這諸位將官也都是尋著些由頭給安逸敬上一杯“酒”,道幾句吉祥話,也很是喜慶熱鬧,只不過沒人搭理那柳彪便是,
最終還是安逸,滿上一杯茶盞,笑著端到柳彪的面前,
“柳將軍,且飲一杯?”
那柳彪很是不以為然的輕“嗯”了一聲,然后端起杯盞很是應付的跟安逸碰了碰,隨意的沾了幾口,便放在了桌上,
倒是安逸很是認真的將茶盞一飲而盡,完后笑著將空杯盞底兒朝著柳彪還示意了一下,只是那柳彪,自始至終都沒有抬一下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