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肅鎮總兵、四川都指揮使、兵部左侍郎安逸奉辭統王者之師,制勝曉兵家之法,有次公撫士之方,無陳平受金之謗。功績彪威,人品端方,自升戎級,益勵純誠,功既高而不伐,祿愈厚而能謙,而自擢以將材,古之良將,何以加焉,特命之伯爵,授靜遠伯,差遣如故。
蜀王之女高影疏,淑溫居質,柔靚成儀,清芳桂郁,睿問川流,嘉惠成于自然,仁孝本于天賦,授金堂郡主。且與安逸堪稱天設地造,為成佳人之美,特許之為妻,一切禮儀,交由禮部與欽天監共同操辦,擇良辰完婚。”
崇正說完又把目光看向孫德璋,開口道:“大都督孫德璋智略沉雄,器模宏達,挺忠君之操,懷經遠之謀,秉忠自奮,乃國之肱骨,特加封太子太保,為百官表。”
“臣等領旨!叩謝天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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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人從青城行宮里出來之后,已經是黎明時分了,天邊的那一抹魚肚白早早的就掛上了天邊,這可是大夏崇正四十一年的第一縷晨曦,竟格外的明亮與耀眼。
“岳丈,看起來陛下今晚真的是挺高興的,不僅對我們盡皆封賞,還要我們將此役所有的有功之臣上奏,要一并彰表。”
安逸和蜀王兩人的居所相距不遠,又是同路,所以轉出行宮之后便跟老都督道別,岳婿兩人騎著馬慢悠悠的邊走邊聊著往家中走去。
蜀王朝著他笑著贊道:“我們這可都算是沾你的光了,圣上可是對你贊口不絕。不過........”
他這話音一轉,反問道:“不過你可知道陛下今晚為什么那么高興嗎?”
“為什么歡喜?西北邊事已平,京中的那些個言官再也找不到了參劾的言由,皇上自己也遂了一把效法太祖先皇蕩平西北的愿,自然是高興了。”
蜀王卻搖了搖頭,偏著臉神秘的說道:“這不過是其中之一,他最高興的事兒莫過于你沒有大功獨攬而為我們三個人請功,尤其是大都督孫德璋。”
這下子弄得安逸有些不解了,
“小婿不明白岳丈的意思,此戰之前我就已經稟明了此戰是我們三個商議而為之,皇上就算是想要加封孫德璋,直接開口便是,何故還要借我之口?”
對于安逸這反應蜀王雖然不是很滿意,但還是對著他這乘龍快婿繼續點撥道:“你忘了?那我且問你,孫德璋可是誰的舅舅?”
“你是說........二皇子,德王高慈勛?”
安逸低著頭思躇了一會兒,才猛然悟道:“岳丈的意思是,皇上以為我在為德王說話?以為我是德王一黨?”
蜀王不置可否的點點頭,說道:“說是德王一黨倒還不至于,但是至少在皇上的眼里,你已經是跟他表明了一個信號,在那老都督的眼中,你這個行為無疑是在向德王示好。”
“皇上因為我主動為的德王的舅舅孫德璋開口而高興,那岳丈的意思是..........”
安逸忽的轉頭看向蜀王,正色道:“皇上已經打算要立德王了?”
蜀王輕輕的“嗯”了一聲,算是肯定了安逸的說法,接聲道:“還記得上次雍王通遼一事,你托我去御前打聽的消息嗎?按照我對皇上的了解,現在在他的心里已經是認可德王作為儲君了,這次西北事平之后,皇上班師回朝首要做的事情,就是幫助德王培養實力,德王也會開始剪除異己,為他登上大位而做準備了。”
這話落在安逸的耳朵里,無異于是五雷轟頂一般,尤其是蜀王嘴里“剪除異己”那四個字,鈍刀子一般在他心頭狠狠的割了一下,
什么是異己?淮王高慈懿算不算異己?妹妹安欣若是嫁到王府算不算異己?他這個手握重兵的大舅哥算不算異己?甚至是高影疏、蜀王府乃至自己華陽縣的安府,這些人,算不算異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