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使,這味道也太......咳咳!”
趙院使倒是慢條斯理的朝著安逸一拱手,“伯爺放心,這遮面的味道雖然不好聞,但是良藥苦口啊,總比那疫病纏身七竅流血要舒服的多。”
安逸心道這老郎中還真是個耿直的性子,這話說得都不知道接什么好,
“老院使您還真會安慰人,好了,這戴也戴上了,現在該告訴我們里面是什么了吧?”
趙院使點了點頭,然后兩步走上前去,掏出懷中的要是將門上掛著的鎖打開,引得安逸和孟崎入內,
“伯爺且看,這便是一名疫病的隱性病患。”
這屋子著實低矮逼仄,安逸這身材本不算高大的,都快要頂破那茅草頂了,屋里四面都是臟兮兮的墻,只有一張窄窄的床榻,上面一個青年模樣的男子蓬頭垢面的蜷縮在墻角,怯生生的看著安逸他們,好像是受到了驚嚇一樣,
“趙院使,這是個......病患?”
身后的趙院使應道:“伯爺,這個人是我們在和記茶樓發現的,是茶樓掌柜的二兒子。之前姜將軍的人馬帶著我們的太醫每次從他們家宅中例行檢查的時候,他們一家四口都是健康無恙的,這倒讓他們家門口成了西街為數不多了一桿黃旗。
也是造成了我們的疏忽,隔了兩日我們再去查看的時候,發現他們全家在一夜之間全都暴病而亡,盡皆是口吐黑血的典型疫病癥狀,唯獨他沒有事。后來虧得孟將軍幫我們多方查問才知道,這后生因為擔心自己已經染病的發小,趁著家中不備,偷偷的從城下狗洞溜了出去,到隔離區擅自去找自己的發小,結果回來之后就把疫病帶給了全家,方才釀成慘劇。”
安逸聽的倒是滿腹疑惑,“怎么?那他自己不是應該先染病而亡嗎?為何他現在卻獨獨沒事?”
雖然這青年男子表現出了那種或許幾歲的孩子才會有的怯生模樣,但是整個人看起來還是有些精神頭兒的,就沖他剛才抱著自己的雙腿往墻角迅速躲去的動作,就不像是個得了疫病的人能做出來的。
趙院使在一旁拱手解釋道:“伯爺有所不知,我們也是近來才發現的。這種病患十分的特殊,染病之后并不會像一般人那樣先是類風寒癥狀的體熱不退、面色紅赤,然后過不了多久便是七竅皆出黑血,全身潰爛而死。而是并無什么明顯的發病癥狀,唯獨眼白布血絲、懼風懼光甚至懼人,但是一樣會像其他病患那般極易傳染他人。”
安逸的眉頭皺了皺,又追問道:“那他自身不會因病而亡嗎?”
趙院使搖了搖頭,答道:“這個在下還未曾得知,目前已經過了四天了,暫且無恙。今天讓伯爺和孟將軍前來,就是希望能夠讓官軍在日常檢查的將此類病患一起帶到這太醫院隔離起來,照老夫的估計人數并不多,但是個中險惡怕是伯爺也應該明晰,絕不亞于一般的病患。”
這倒真是個棘手的事兒了,就光現在看來查找隱匿病患都已經把和百姓的關系搞得相當尖銳了,全賴孟崎這個“大漿糊”從中維系,要是再把這些模棱兩可的病患夾雜到里面去,搞不好真要鬧出民變來。
安逸自是知道輕重,想到這兒他一轉頭對孟崎吩咐道:“你去營里把林牧之叫來,今天晚些時候,你帶著柳彪你們仨去行宮找我,我有事對你們說。”
“是,伯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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