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六!你干什么!”
老六也不答話,翻身就往地上一跪,朝著遠處的柳思意朗聲道;“我等皆是行伍粗鄙之人,不識小夫人尊顏,絕無冒犯之意!求小夫人恕罪!小夫人恕罪!”
這話入得柳思意的耳朵,倒是讓她嫵媚的黛眉微微挑了挑,但是入得身后這些軍士的腦海中卻仍是沒能激起漣漪,饒是為首的燕哥也是疑惑的轉頭問道:“老六,這......這是哪家的小夫人?”
說來老六也是之前被金銘尹挑去給府中辦事的時候才見過一次柳思意,所以是認得的,看著周圍這一群還傻站著的漢子,忙低聲解釋道:“這位是靜遠伯爺府的柳二奶奶,還不快跪下?”
周圍這幾個軍士一聽也像是喝多了酒剛剛清醒一樣,一個個“撲通撲通”倒頭便拜,央求告饒道:“小夫人恕罪!我等無知冒犯,小夫人恕罪啊!”
為首的燕哥見這清醒也是單膝一跪,拱手施禮道:“在下成都左衛麾下旗官燕五,治下無妨冒犯小夫人,請小夫人責罰!”
柳思意倒是莞爾一笑,緊握著靈虛刃的玉手稍稍的松了松,施施然的往前走了兩步,開口道:“難得,還有個明眼的人,既然如此那就快放人吧!”
放人?合著這伯爵府的柳二奶奶是來劫囚車的?
燕五倒是直言不諱道:“小夫人不知,這囚車里的是疫病病患,我們奉命是要送到太醫院去的,小夫人怎可讓我等放人。”
柳思意見這燕五還不卑不亢了起來,臉上登時就有些不悅的反問道:“那我且問你們!這老者除了接連幾日的發熱咳嗽被你們折騰的更厲害了之外,可有疫病的病癥?可有口出黑血?”
這燕五粗人一個哪里說得清楚,支支吾吾道:“這......這是太醫院說的隱性病患,沒有病癥的。不對!也不是沒有病癥,他......”
他說著說著實在是解釋不了,便求助似的望向身后的兩個太醫院的大夫,
但是他這眼神看在柳思意這兒怎么看怎么都像是再給那大夫使眼色,便還沒等那大夫起身拱手搭話,不耐煩的一把揮手打斷道:“好了!我現在不管你們什么隱性病患不隱性病患,你們隨意捏造名目胡亂抓人!還把人家親人打傷,這老者多大的歲數了還被你們押在囚車里吹冷風?就算是沒有病也要被你們折騰出病來!天子腳下這是沒有王法了嗎?孟崎如果管不了你們我就去找趙將軍,趙將軍也不管我就去找你們江副總兵,要是他也不管,我就回府去找伯爺!你們自己看著辦!”
要說那燕五也是個耿直的人,一就是一二就是二,那有病就是有病,甭管誰親戚誰的關系那都是要被隔離的,所以便朝著柳思意一拱手就要開口反駁,但卻被身旁的老六一把拉住了,
老六苦著臉朝著拼命的搖著頭,他自是知道這燕五是個執拗性子,若是不這遮攔著哪都能跟這柳二奶奶吵起來,急忙低聲勸慰道:“好了好了燕哥,放人吧,這柳二奶奶咱們惹不起的。”
“那怎么行?這病人就不管了?那不是對別人不負責嗎?”
“我說你怎么好賴話聽不出來啊,她剛才后面說的哪一大串將軍總兵的你哪個惹得起?他要放就放,到頭來又不是我們吃罪,何必得罪伯爵府,快快放人!放人!”
說著他也不等燕旗官答應,便“嚯”的站起身朝后面手一揮,“快快快,放人!”
那幾個跪在地上的軍士見到是伯爵府小夫人哪個還不手腳麻利?要不是燕旗官沒吭聲他們早就開鎖放人了,
幾個人三下五除二的就把周老攤主給解了下來,柳思意兩步趕上前去,一把將他扶了住,
“老掌柜別擔心,我是受你女兒之托前來救你的,”
“謝謝夫人,夫人菩薩心腸,謝謝夫人。”
老攤主說著就要俯身叩頭,卻被柳思意一手攔了下來,“老掌柜不必如此,快快跟我回去吧,娟兒說不定已經帶著御醫等在家中了呢。”
“好,好,聽夫人的。”
說著,柳思意轉過身準備跟那“有眼色”的何六道聲謝的時候。卻發現剛才還在周圍的幾個軍士早就跑的沒了蹤影,只剩下一輛孤零零的囚車立在街中,
“跑的也太快了吧!......什么味......阿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