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逸想了想,接聲問道:“陛下,不知道遼人那邊可是蕭后親自赴談?”
崇正搖搖頭,“不,只是派他們元帥府的大元帥韓光德前去。”
“一個武臣,去......和談?”
安逸這話也是問出了崇正心里的疑惑,
“朕也是不明就里,這遼人派了個武臣去和談,這讓朕也不好親自前往。若是再從京中調些個善談判的文臣來,少不了又是半個一個月過去,倒顯得我們沒有誠意了。”
孫德璋一聽這話,忙站起身來朝著崇正拱手請命道:“陛下,便讓老夫前往吧,我是大夏的五軍都督,那邊是遼國的大元帥,官職上也算是相對等。”
崇正卻是笑著朝孫德璋擺了擺手,然后示意他落座,寬慰道:“大都督心里著急朕是知道的,不過這戰陣行伍是都督強項,可這口舌之爭并不是都督所長啊。”
說完之后崇正還順勢低著頭輕嘆了一聲,帶著些愁容道:“唉,若是皇兄還在此,朕到時也不用為這些發愁了。”
安逸也沒再做聲,用眼睛瞟了瞟崇正,他怎么隱隱約約感覺今天這是給自己設了局啊?難不成這崇正是打算讓自己去跟遼人和談?
他還剛這樣想著,崇正的眼神就掃過來了,
“安卿,不知道你可有屬意的人選?能為朕推薦個一二也是好的。”
還推薦個屁啊!
聽完這話安逸心里早就罵開了,這前面不都說了嗎?他自己去不成體統,失了體面;京里調人時間太長,丟了誠意;老都督又不善口舌,去了先機;
那還有誰?總不能再回到四川把老王爺叫回來吧?崇正這擺明了就是要自己去了。
安逸倒不是對此事拿捏不足,而是他明白這種和談的事兒要是真正上了談判桌搞不好可就里外不是人了。
為什么這么說?
就那土地和銀子來說,如果說崇正真的打算用銀子買平安,從使者的角度來說,那安逸最劃算的方法就是和遼人談歲供了,相對皇家這邊和大部分高位朝臣來說,這是買了個平安,沒問題的,
但是你放到百姓去看、甚至放到百官里去看,這是喪權辱國啊!你安逸是要被釘在大夏朝恥辱柱上的!史官會毫不留情的記下一筆,崇正四十一年正月,夏遼和談,時靜遠伯安逸與遼人簽訂恥辱的歲供條款,云云云.........
這你上哪說理去?
甚至安逸覺得崇正早就想到了這一點,根據蜀王跟他說的崇正已經是中意二皇子高慈勛了,所以這種有可能背鍋潑臟水的事兒無論如何不能讓高慈勛的舅舅孫德璋去,
但是又不能因此而導致何談損失太多的利益,那么找誰?之前幾次大戰鋒芒畢露、再加上頗有政治頭腦的安逸就成了最佳的人選,
哎,帝王心術啊!
安逸內心深處深深的嘆了口氣,他感覺現在自己就像是被崇正喂了口蒼蠅一樣,就算自己能談現在都不想去談,便賭氣似的應崇正道:“陛下,臣剛剛來這蘭州不久,官場里面熟知的才俊不多,所以心中還真不知該向陛下推薦誰。”
倒是旁邊的徐亮在旁邊聽著崇正的話就知道皇上的意思,諂媚著對崇正道:“皇上,奴才看您啊是忙糊涂啦,去憋得地方找人那不是舍近求遠了嗎?”
崇正看似一副疑惑的表情瞟向徐亮,“哦?此話怎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