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消滅蘭州城里的兵馬,一定會同時符合蕭燕兒和雍王兩個人利益的事了,因此這兩個人也是能夠共同搭了個戲臺,唱了一出好戲。
不過安逸想在細細想來,整個脊背都是涼颼颼的,他真不知道這位雍王能有多心狠手辣,先是設計扒了德王的一層皮,之后崇正的死八成也是跟他脫不開干系的,然后為了繼續弱化德王的勢力,還跟異族達成共識,
要不是安逸在韓林比較警惕的話,現在這小十萬的人馬,都已經成為雍王走向他璀璨龍椅的白骨梯了。
這樣想來,想必雍王給蕭燕兒開的就是整個潼關以北都割給遼國的條件,因此他才會等到柳彪帶著二十萬南軍渡過潼關之后,就死死的閉上了關門,
所以這樣一看孫德璋這棵朝堂常青樹還是很有先見之明的,趕在了崇正的棺材前先只身進了潼關,恐怕當時他就知道,帶著蘭州任何一支兵馬,雍王都不會讓他進潼關的,所以只能自己先顧了個囫圇。
安逸覺得,恐怕早在他們最后一次蘭州防御戰事成之后,就已經一個個都成為了他雍王棋盤上的棋子,
皇室的斗爭,比蜀王之前跟他說的恐怕還要有過之而無不及,比起戰場上明晃晃的刀槍來說,這種暗地里的廝殺,簡直讓人的骨髓里都透著陰冷,
或許真的最后只有流淌著跟這陰冷一樣味道的血液,才最終能夠登上那金碧輝煌的大殿,可能這也就是皇后和她背后整個外戚勢力看上雍王高慈祥的原因吧。
“現在說這些,蕭后可能想的早點了兒,再給別人做圈套的同時,誰有知道自己不是在別人的圈套中呢?”
說完這話,安逸眼底不著痕跡的掠過了一絲光芒,然后又迅速的收斂了而來,轉了轉語氣冷冷的又問了蕭燕兒一句:“恐怕,蕭太后心中所想的,也不止是雍王答應的那些吧。”
蕭燕兒嘴角輕輕的挑了挑,左右而言他道:“我蕭燕兒想要什么,從來不看別人的臉色。”
“蕭太后自己也是個為上者,難道我當初在韓林所說的條件還不夠吸引你嗎?難道這夏遼兩國之間一定就要這樣窮兵黷武下去嗎?”
安逸說完這話,就聽到蕭燕兒感覺有些不屑的從鼻頭輕哼了一聲,“我蕭燕兒,只跟有資格跟我談條件的人談條件。”
聽起來雖然讓人面子上挺掛不住的,不過安逸倒是不以為然地笑了笑道:“蕭太后,眼光現實并不是壞事,但是我爹從小就跟我說過,做大生意的人,都懂得什么叫奇貨可居,希望蕭太后以后明白過來的時候,可不要抱怨交了太多的學費。”
安逸這一邊說著,一邊就感覺到自己身后的馬蹄忽然往下面陷了陷,想來已經是踩到了肅水川邊的淤泥里,
“好了,蕭太后,你就送到這兒吧。不過......”
安逸把自己的臉又朝前面湊了湊,直到嘴巴呼出去的熱氣,都能夠肆無忌憚的撩撥在蕭燕兒的耳根處,吹得蕭燕兒那掛在而后的幾縷青絲,都一根根的成了仙兒一般飄飄然起來,
遠遠看上去,要是不瞧見那頂在蕭燕兒后腰的銀槍,到還以為這是對兒私情燕語的小情人。
“不過我覺得,叫蕭太后太委屈你這樣的美人兒了,以后,我就叫你燕兒太后吧。”
“登徒子!兩面三刀的小人!”
蕭燕兒幾乎是咬著銀牙,狠狠的朝著身后甩了這兩句已經是重復過兩遍的話,
不過,卻已經是聽不到答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