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快五天過去了,范尼斯總督的人還沒有到嗎?”
直瀆山在孫之遠屢次替德王宣揚聲威之下,已經是沒有人敢再靠近了,吳王也只能遠遠地站在軍營高處,借著衛指揮使手里的遠望鏡,邊觀察著江面的動靜,邊問著自己的親信。
“回王爺的話,范總督已經登陸,在下算著日子應該是快到金陵了。”身旁的親信躬身應答道。
“好!”
吳王把手里的遠望鏡一收,眼中帶著些窩火地看著這幾艘讓他束手無策的巨艦,頗為解恨的說道:“等范尼斯總督把他的紅夷速射炮送過來以后,我就讓他們也嘗嘗這被炮擊的滋味!”
就在吳王處心積慮的醞釀自己大殺器的同時,
長江水師此時此刻雖然兩側船舷的火炮也已經是停止了轟鳴,但是船上的人卻絲毫都沒有消停下來。
這一大早兒天剛蒙蒙亮的時候,一向是太陽曬屁股的正午都不見人的柳燦居然奇跡般的出現在了甲板上,手里拿著那串劉二配給他的鑰匙串兒,雙手背在后面來來回回的徘徊著,似乎在等什么人。
“柳將軍,柳將軍。”
清晨的江面雖然是霧蒙蒙的,但是卻驚得出奇,盡管這聲音刻意的壓低著,卻還是相當容易的飄進了柳燦的耳朵。
柳燦聞聲一回頭,躲在艙門后面露了個腦袋的,正是之前他做水師千戶時候手底下的一個小旗官兒,
柳燦左右地看了看,警惕的確認了下甲板之上沒再有多余的眼睛之后,才放心的朝那小旗官兒走了過去,
“怎么樣?崗哨那邊兒都辦妥了?”
那小旗官兒沖著柳燦點點頭,“放心,剛剛換完班兒,今天的崗哨是我安排,都是咱們之前的老人。”
“好。”
柳燦沖著他一點頭,然后從身后把那串鑰匙串給拿了出來,遞到小旗官兒的手上,吩咐著說道:“你下到艙下去,今天本來就該你值哨,所以不會有人注意人,給我把所有的艙門都鎖住,下面一個人都不準放上來,明白沒?”
“明白!”
小旗官兒接過柳燦手里的鑰匙,應聲轉身朝著艙下走去。
看著小旗官兒走后,柳燦把目光看向不遠處的大桅桿,然后兩根手指填進嘴里,朝著那大桅桿的方向吹了一聲響哨,
“咻~”
這蒙蒙亮的天色,任誰聽見了這聲尖銳卻并不刺耳的哨聲,準以為又是哪個不開眼的水鳥大早上來甲板上鬧騰,
不過柳燦這只“水鳥”,卻一聲口哨把早已等候于此的劉二給喚了出來。
劉二那賊眉鼠眼的模樣,不管何時身處何地,都是能夠透過江上的迷霧讓人清楚地感覺到臉上的猥瑣,
他先是跟柳燦一樣警惕的從桅桿后面的小艙里探出腦袋,警惕的朝著外面看了看,確認這哨聲確實來自它該來的人的嘴里時,才放心的從下面靈巧的翻身上了甲板。
“你怎么才來,害的我在這兒凍的渾身哆嗦。”
七尺高的威猛漢子柳燦,對于這獐頭鼠目的劉二一向都是相當不屑與之為伍的,聽著他的抱怨自然也把眉頭一皺,嗆道:“怎么?你們伯爺讓你來,是讓你埋怨我來了?做好你自己的事!”
興許也是被人奚落慣了,劉二不滿的瞟了他一眼也就沒再說話,
緊接著從懷里掏出來根搭眼兒一瞅就是特制的細小鐵鉤,在柳燦的面前晃了晃,“都準備好了,走吧。”
“哼,雞鳴狗盜之輩。”
柳燦拉著個臉嘟囔了一句,然*了握腰間的佩刀,帶著劉二兩個人朝著孫之遠的艙房摸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