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太后,夏國使臣已經等候在偏帳,說是就和談一事想要跟太后再行商議。”
聽著帳侍衛的通稟,隨意披著一身團鳳錦裘剛剛從床榻上站起來的蕭燕兒輕輕的挑了挑唇尖兒,
自己說什么來著?看來龍椅上的那位有點兒坐不住了。
“讓他們等著。”
雖然雍王這次主動低頭議和正中她的下懷,但是蕭燕兒并沒有馬上就出去見夏國使臣的意思,反而淡淡的吩咐著帳外的侍衛道:“告訴韓大帥,同我一起去巡查軍備。另外吩咐下去,側帳里用不著上茶,我要好好晾他們一晾。”
“是,太后。”
......
就這樣
這作為使臣的賀之然和竹彥海兩個人在側帳里面從天色還未蒙蒙亮一直坐著等到那日頭高高掛在天中央,都沒有等到任何一個人影進來。
倆人起初還以為是蕭后未曾寢起,心道自己這早來等候還是盡顯誠意了,
哪知道這半個晌午都光聽見外面人喊馬嘶的聲浪,就是不見有人來跟他們搭半句話,別說是蕭太后本人了,除了門口這倆緘口不語的侍衛之外,就連個牙門將他們都不曾見過。
“咣!”
忍無可忍的竹彥海撩起袖朝服的寬大袖袍重重的一拍桌子,黑這個臉怒聲道:“這太不像話了!簡直就是不把我堂堂大夏放在眼里!這.......這分明就是蔑視,是挑釁!”
坐在一旁的賀之然相形之下倒是淡定多了,微閉著眼默然不語。
“之然兄,你倒是說句話呀!”
門口兒的倆侍衛就不說了,眼看著這屋里唯一有可能支應他的賀之然都沒搭茬的意思,這一大早兒就坐了冷板凳的竹彥海更是心中郁憤難舒。
賀之然睜開眼,緩緩的抬起手摩挲了下自己那已經帶著些銀白色胡茬的下巴,淡笑著應道:“竹老大人,現在你還以為是之前時候嗎?就算是蔑視、是挑釁,我們又能拿他們怎么樣?現在是我們求著人家,人家擺明了就是要晾著我們,我們又能如何?等著唄。”
說著說著話,賀之然下意識的伸手去端面前柳木桌上的茶盞,但是卻不出意外的端了個空,引得自己自嘲的笑了笑,然后偏過臉接著對竹彥海道:“與其叫嚷著讓他們來,還不如先讓門口兒的那倆侍衛給我們先來杯水喝實際些。”
“賀大人倒還真是看的開。”
竹彥海很是不滿的瞥了賀之然一眼,估計自己被他說得也感覺到喉嚨發干,負著雙手昂首朝著帳門前走去,沖著倆目光呆滯的侍衛惱道:“你們遼人就是這么待客的嗎?我們作為大夏使臣,連被茶水都喝不上嗎?”
那木訥的侍衛聽得竹彥海這帶著怒氣的話,朝著對面的同伴相覷了一眼,然后用遼人的禮節朝著竹彥海躬了躬身,有些怯生生的答道:“那個......貴使,實在是對不住,我們太后吩咐了,現在軍營中缺水,不能浪費,所以......所以暫時不能給兩位貴使斟茶了。”
“你們......!”
“哎呀我的竹大人!”
明明是賀之然自己開口提起的,倒像是一副對那侍衛的回答了然于胸似的開口勸竹彥海道:“竹大人何必再去自討難堪,費這些唇舌還不如在這兒靜靜神,想想一會兒如何應答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