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逸陽伸出手去,攬住她的肩膀,手臂往胸口一攬,就把她攬入了自己懷中。
抱緊她,許逸陽在她的耳邊說:“你別瞎想,他是我設計抓進去的;定罪的那五萬塊錢,是我那天下午去銀行取出來的;后來那么多舉報他的案子,也是在這之后才一點點牽出來的,所以,送他上斷頭臺的是我,不是你。”
說著,許逸陽把她抱得更緊,繼續道:“而你報警不是為了抓他,你報警只是為了救我。”
許逸陽很懂沈樂樂面臨的這種心理障礙。
他也知道,沈樂樂之所以會有這樣的感受,不是因為她脆弱,更不是因為她矯情,而是因為絕大多數人,在面對這樣的問題時,都難免有這樣的心理障礙。
法警槍斃罪大惡極的人,捍衛的是國家法律、人民利益,但因為要親手剝奪了一個人的生命,所以多數情況下,行刑的法警也會有一定的心理障礙。
別說法警,給動物做安樂死的獸醫,也會面臨巨大的心理障礙。
甚至,還有獸醫因為心理疾病,而選擇自殺。
沈樂樂不是訓練有素的法警,也不是經受過職業訓練的獸醫,她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十九歲小姑娘,所以,她不可能一點心理障礙都沒有。
但許逸陽害怕她深陷其中,所以才毫不猶豫的抱緊她,告訴她這一切的幕后推手是自己,與她無關。
可真正讓沈樂樂放下大石頭的,不是許逸陽的坦誠,而是許逸陽最后說的那句話。
是這句話讓沈樂樂明白,自己當初做這一切,是為了許逸陽,只要他安然無恙,就比什么都重要。
如果自己沒有報警,最后是許逸陽受到傷害,甚至因此喪命,那自己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好在許逸陽現在安然無恙,甚至,他正在自己面前、用力的抱緊自己,他身上特別暖和,被他這么抱著,就像是躺進了溫暖的被窩里,讓人從心底涌上強烈的安全感。
她下意識的抱緊許逸陽,口中呢喃道:“許逸陽,我好喜歡你怎么辦……”
許逸陽用力咬著自己的嘴唇,心里也在問同樣的問題。
沈樂樂,我發現自己有些喜歡上你了,怎么辦……
我怎么辦?
你怎么辦?
顧思佳又怎么辦?
他一下子感覺,自己好像被一陣龍卷風卷到了半空,至于風會把自己帶去哪里,自己也身不由己。
看著面前的江面,許逸陽整個人陷入了強烈的掙扎與斗爭,一下子甚至忘了去回應她什么。
萬幸沈樂樂這句話只是自言自語的呢喃,根本沒想讓許逸陽回應。
許逸陽在江邊抱了沈樂樂很久。
重生以來的所有片段都在腦子里飛速閃過。
重生后睜開眼看到的第一個人是她、得罪的第一個人也是她,可是幫自己最多的還是她;
第一個喜歡上自己的是她,主動跟自己表白,甚至主動親吻自己的也是她;
自己一直沒告訴她自己要來中海讀大學,所以自己傷害的是她、辜負的也是她,最后放棄清華,從燕京來中海找自己的還是她。
彎彎繞繞、繞繞彎彎,似乎已經成了一個解不開的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