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言的妻子黎霞是常州人,從金陵過去一百二十多公里,兩個小時足夠,婚宴是在晚上六點。
之所以起這么早,是因為地方有不少風俗,預留點時間也保險。
周曉起了個大早,換上了白襯衫黑西褲,戴上了墨鏡之后,就下了樓跟著車隊一塊兒出發。
李杰和耗子也是相同的打扮,坐上了周曉的車。
“啊...”耗子在副駕駛打了個呵欠:“我好餓啊!”
“該!”周曉的車在最后,導航也輸入了地址,倒是不怕迷路:“叫你們喝那么多。”
昨晚上他們硬是賴到十二點,被趕回去后還意猶未盡,兩點多才睡,現在呵欠連天,沒有一點精神。
周曉打著轉向燈,跟著車隊:“你們先睡會,要不等會沒精神。”
“那就辛苦你了!”
二人也不客氣,耗子更是在后座躺了下來。
對于少言結婚,除了祝福,他們最感興趣的自然是伴娘了,特別新娘那又透露是電視臺的主持人,更讓大伙興致高昂。
都是年輕人,又單身,完全可以理解,五人都是伴郎,去的時候隨意坐,回金陵的話就是人盯人。
剛出市區,兩人就睡著了,周曉順手將音樂關小。
他其實有些羨慕少言,雖然是奉子成婚,未嘗不是件好事,至少等孩子長大些,少言還能揍的動,倆夫妻想去哪也都行。
但自己...
暫時還沒做好準備,沒有任何計劃,估計要三十歲以后再說吧。
一路過去都是高速,進了市區也不用再到啥鄉下,跟著導航就進了小區,頭車的鞭炮聲引來了鄰居們的觀望,看著其他人投來羨慕的眼光以及夸贊,讓女方父母以及送親的喜笑顏開。
嘟嘟嘟!
有人輕輕地敲著車窗,周曉將臉上的帽子拿開,打開窗戶,看見了個大姐笑著問道:“你是司機吧,上邊準備了簡單的東西,先吃點,填填肚子。”
“謝謝大姐,不用了,我不餓。”周曉微笑著回應。
其他人已經跟著少言上樓,準備接新娘,周曉按照計劃在車里等,怕被認出來,喧賓奪主就不好了,結果被誤認為司機。
“沒事的,上來吧。”大姐繼續勸。
“真沒關系,”周曉找了個借口:“我要幫著看車呢,萬一被劃到了是有責任的。”
“喔,好吧。”大姐也就不再堅持,從窗子里塞了把糖進來后,就離開了。
周曉笑了笑,開了兩個多小時的車,還是有點累的,得養養精神。
今天是個好日子,外頭艷陽高照,卻又不會特別熱,就是有些刺眼。
小區里也不用擔心啥,周曉把后頭的窗戶打開,又戴上墨鏡和帽子,準備小憩一會。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突如其來的鞭炮聲把他嚇得渾身一抖,抬頭看了看,幾十號人浩浩蕩蕩地下了樓,少言也在其中,正背著他媳婦兒。
伸了個懶腰,身上的骨頭啪啪直響,拿過身邊的礦泉水喝了一大口,整個人也漸漸清醒過來。
看了看時間,接親隊伍是快十點到的,這會已經十一點半了,看來上邊讓新娘開門是歷經了波折,也難怪剛才那位大姐讓自己先去吃點東西,回到金陵得下午了。
透過窗戶,女方的父母倒是沒有哭哭啼啼,只是站在車邊上拉著女兒的手說了會話之后,就上了車,而大鍋他們每個人身邊都有個小姐姐,表情更是開心到爆炸,從周曉前方走過時,還不忘眨眨眼。
正當他看的入神,副駕駛的門被打開了。
一個弱弱的聲音響起:“你...你好,他們讓我坐這倆車。”
周曉轉頭,未見人先嗅到一陣馨香。
一位穿著粉色伴娘服的小姐姐小心翼翼地低頭問道,似乎非常害羞,眼睛不敢正視周曉,而是沒有焦距地亂飄。
“喔,好的,坐吧。”周曉面前是只受驚的小兔子,不自覺也放低了聲音。
“嗯!”小姐姐乖巧地點點頭,一手拿著個盒子,一手又要拉著裙擺,看著很費勁兒。
周曉伸出手:“把盒子給我吧。”
“啊!謝謝。”小姐姐松了口氣,落座之后,認認真真地系好安全帶:“盒子里是喜餅,他們讓我帶給你的,說肯定是餓了。”
說這話的時候,她目不斜視,一字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