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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未大亮,青嵐城縣衙的大門就被一個人堵住了,雄壯如牛的身軀,幾乎擋住了半邊門,引來無數行人側目。
“牛大人,您這是做什么,堵著縣衙大門,成何體統啊?”依舊是孫勝夫,愁眉苦臉地看著這位莽撞第一的鎮妖使,實在是輕松不起來。
牛璧換了個姿勢,半躺在門前臺階上,悶聲道:“俺是來看你們審案的,不是要審我們堂主嗎?快點審完,俺還要接堂主回去呢。”
“在這里也看不到啊,要不您到里面,好茶好水伺候著?”孫勝夫看到牛璧這一副無賴的樣子,更加頭疼,急忙繼續勸說。
“說得好聽,萬一你們把俺老牛也抓了怎么辦?到時候可沒有人來替俺伸冤。”牛璧不為所動,嗓門更大了幾分。
“這話怎么說的……”孫勝夫又勸說了好一陣,終于,成功地將牛璧勸睡著了。
接下來的幾天,牛璧每天早上都會準時來縣衙大門外簽到,也不動武,也不鳴鼓,就是吃吃喝喝睡睡,絕不干擾縣衙公務。
而且,牛璧也沒有亮出鎮妖司的招牌,更沒有請鐵梨花親自出山,就是這樣不上不下地熬著縣衙,等一個說法。
饒是如此,這件事也已經傳得滿城風雨,讓縣衙承受的壓力與日俱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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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青蓮藥鋪后院一密室之中,迎來一位白面文士,比之站在那里等候多時的賬房李云儒風采更勝。
“縣丞大人,事情怎么樣了,那陸銘招了嗎?”李云儒將那位文士讓到主座之后,緊張詢問。
這位縣丞,也就是縣衙里地位僅次于縣令的葛荀先生,慢條斯理地端起茶杯,吹了口氣才緩緩而凝重地搖搖頭,嘆了一聲。
李云儒微微發愣,追問道:“那小子嘴這么硬?竟能頂得住縣衙地牢的大刑伺候!”
葛荀慢悠悠地放下茶杯,而后直勾勾地盯著李云儒,皮笑肉不笑道:“莫非你是在懷疑本官騙你不成?”
不待李云儒解釋,葛荀語速加快道:“本官還想問你,陸銘此人究竟是不是兇手?你們如果還拿不出證據,縣衙可頂不住太久了。”
面對葛荀平靜的目光,李云儒已經額頭見汗,哪里還有心思質疑這位縣令面前最紅也最毒的謀士?
“千真萬確,幫主之死,那陸銘絕對脫不了干系。只是這證據……”李云儒支吾著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三天,再三天時間,如果還是一無所獲的話,縣衙立刻放人。”葛荀彈出三根手指,恢復慢條斯理道。
“是,是,葛大人請放心,青蓮幫不會讓大人難做的。”李云儒從懷中掏出一疊銀票,小心翼翼地放在茶桌上,隨后率先倒退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