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群白蓮教從據馬大開的缺口沖過橋去,見那班頭還在逃命,當先幾名賊人停步拉弓,朝著背影就射,只有兩箭射中,其中一支竟滑開去,另一只插在背上,那班頭悶哼一聲,竄進了一條往北的巷子,那箭竟然絲毫沒影響他的行動。
北門能清楚的看到土橋橋頭,齊孟暗暗搖頭,到此時,他用斥候、馬快、橋頭堡設置的均州三重前置防線已盡數失效,均州只剩下最后的一道防線:城墻。
而此時,依然開啟的承恩門就是這道防線此時最大的漏洞。
承恩門前,眾人也正不知所措,昨日演練時候已經說得明白,戒嚴期間鐘樓取消了夜間報時,但凡敲鐘都是全城戒備的意思。
饒動山此時是成恩門最高職位者,他本該在城樓指揮,但操練不久,各人的隨意性都比較大,他便按著馮一鶴說的留在門口,盯著那幾人。
此時聽了鐘聲,街中議論紛紛,饒動山到處看了看,朝著街上罵道,
“昨日教的忘了怎地,都給老子上墻去,來幾個人把城門關了。”
門洞外還在檢查的戰兵問道,“那門外還有這許多人,都沒搜過。”
饒動山拍拍腦袋,“管他,叫他們往西門進。”
六名騎手警惕的看著周圍,不斷用眼神互相交流,他們并不知道大白天敲鐘是什么意思,但在人群中顯然引起了一些反應,他們縱橫天下,還是初次遇到這種情況。
門口值守的衙役往后退去,準備關閉城門,領頭的騎手見勢不妙,抬步往前走去,手已經握上刀柄。
豈知眼前一瞬間擠滿了人,把道路擋得嚴嚴實實,那些等候的百姓紛紛上前阻攔,不讓衙役關閉城門。
“差爺先讓我等進城,晚間哪敢住在外邊。”
“讓我們進城喝了粥再說,走了一天了。”
門前一片嘈雜,衙役和百姓互相爭吵,門頁遲遲不能關閉。
那領頭騎手放開刀柄,回身牽過馬來,一縱身站上馬背,觀察門洞內的情形。
此時東作門的鑼聲響起,向陽門城頭上一陣喧嘩,從城頭的角度已經能看到過橋的大批白色人影。
城墻上有人大聲呼喊,讓下面關閉城門,門洞內沖入許多人影,要上來關閉城門。
“動手!”
那領頭的騎手跳下馬來大喝一聲。
六人同時拔出腰刀,朝著面前擁擠的人群砍殺過去。
幾聲慘叫之后,人群炸窩一般,驚嚇到癲狂的百姓不顧一切朝著門洞內奔逃,那幾個門前的衙役哪里抵擋得住,被人群沖踏在地。
門洞內趕來的衙役紛紛后退,一路退出了門洞,門前一片混亂,衙役和壯丁紛紛退讓在街邊,饒動山大聲叫喊,都被百姓的驚叫聲淹沒,門內甚至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
領頭的騎手帶著五人隨在人群的最后,借著那些百姓的身影遮擋進入了門洞,他們知道大隊已經過橋,只要守住這門洞片刻,便能控制這座關鍵的城門,均州將可輕易拿下。
剛一出門洞,就有人大聲指揮,衙役們又從路邊匯集,要再沖入門洞。
領頭的騎手從人群末尾突然跳出,對著面前一個毫無準備的壯丁揮刀斬去,刀鋒正中面門,那壯丁應聲而倒,其余五人一同殺出,數名衙役倒地,門周的衙役驟然遇襲,被殺得四散而逃,一時難以匯集起來反擊。
城頭鑼聲一陣緊似一陣,向陽門岌岌可危。
領頭的騎手繼續追擊,盡可能讓那些衙役逃竄,這樣等他們重新聚集起來時,流寇大隊已經到達城門,均州守軍便回天無術了。
忽然一道黑影從斜前方刺來,頭領慌忙格擋,那七尺的長矛力道剛猛,頭領居然沒有完全格開,矛頭呼一聲擦過他的脖子,刮出一道血痕。
這還是他在均州遇到的首次反擊,趕緊退開一看,竟然是開頭那罵人的姚隊長,他一臉兇惡的挺起長矛,又對準旁邊一名殺人的流寇殺去,那流寇未及防備,被一槍刺中腰側,矛頭剛一抽走,那流寇便慘叫一聲委頓下去。
“先殺這狗軍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