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時舉著傘慢慢走在前往積香院的小路,白天的小路明明晃晃,讓他很不習慣,這是很典型的雨隱刺客的綜合癥,他們更喜歡在夜里活動。
白天的積香院并不是那么陰森恐怖,只是有些破敗荒蕪,雨隱村經濟發展并不好,活人都過的不如意,更沒有誰有心思給死人改善一下住宿條件。
雨時站在積香院門口,撐著黑傘,目送著兩個人抬著一具尸體,淋著大雨送進了積香院。
兩個人都帶著跟雨巴一樣的金屬護額,一個進去與雨付交接尸體,另一個卻縮在蓑衣里站在院外面。
見到雨時,他往這靠近了幾步,雨時習慣性的伸手握了握,卻記起來今天沒有帶木刀,不禁的向后退了兩步。
他不習慣任何陌生人靠近他三步之內,這是雨巴用鐵拐給他骨子里印下的規矩。
“喲?刺客?”那個人不再靠近,矮著頭看著雨時的臉。
“嗯。”雨時點點頭,既然他通過了畢業考核,那么他就可以算是刺客了,而不是刺客學徒。
“難怪,也就你們這些刺客規矩這么多,特別是年輕刺客。”那人縮了縮身子,讓無孔不入的雨水,盡可能少的濺進蓑衣。
“你不是刺客嗎?”雨時反問道。
“不不不,我不是你們這些怪物,我就是一個普通忍者,水遁忍者。”那人伸出雙手,結了四個印,噗的一聲吐出一顆水球,炸在積香院破舊的院墻上,本就破破爛爛的院墻,又垮了一截,里面的小胡子雨付委屈巴巴卻沒有說什么。
“很厲害。”雨時面無表情的夸贊道。
同時他也知道了刺客跟忍者不是同一樣東西,刺客都是忍者,忍者卻不一定是刺客。
暗雨組只教他們怎么殺人,讓他們如何忠誠,從沒有說過這些事情,雨遙又總是磕磕巴巴的,說話前后沖突。
“很敷衍。”那人將手縮回蓑衣,繼續說道:“我叫村修。”
雨時沒有回答。
氣氛尷尬了一分鐘之后。
“嗯,不愧是刺客,刺客無名,行走無痕,殺人無影,就算死了,尸體上都只能寫上未知。”村修聳了聳肩膀。
雨時又知道了一個新知識,他們死后也沒有名字,不過并沒有什么用,死人本就不需要名字,沉默不語等待村修繼續說話。
他仿佛一團剛采下的棉花,迫不及待的沾取一些顏色。
“你認識她?朋友?情人?親人?”村修努了努嘴,指向他們剛剛抬進來的那具尸體。
“不認識。”雨時回道。
“不認識,你過來給她送行?”村修瞪大了眼睛。
“送行?”雨時微微皺眉。
“啊……看來你真是什么都不懂啊……就是人死了之后呢,送他最后一程,緬懷一下的意思。”村修撓了撓頭道。
“有用嗎?”雨時覺得死人就是死人,他們又不會坐起來感謝你。
“呃……有點用吧,心里會舒服一點。”
“死人舒服,還是活人舒服?”
“廢話,當然活人舒服一點!”
雨時再次沉默,難怪自己殺了時奴之后,心里慌了好一陣子,原來是因為沒有送行。
“你不是來送行的,沒事跑積香院來干嘛?不嫌晦氣嗎?”村修再問道。
雨時知道晦氣是什么意思,雨巴經常罵到這句話,仿佛沾上它就會死一樣,但是具體沒見過是什么東西,莫名的覺得應該是很厲害的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