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仁則本以為有裴世清和孫思邈的關照,李泉會不鳥自己,沒想到他這么懂事,心下還有些歉然。自己獲得了這個意外之喜,自然也知道是李泉推讓功勞,也明白恐怕孫思邈和裴世清也心下了然,不過,“看透不說透,還是好朋友”嘛。他唯恐夜長夢多,順著裴世清的話起身告辭要回縣衙。
李泉趕緊說道:“小子還有個不情之請,想請幾位大人斟酌一番”。王仁則站在當地,沒有出門也沒有落座,意思是有話就說有屁就……,算了,這個少年十分不錯,就把“放”字憋回心里了。
原來李泉是說,去除麥子內殼應公告天下,但是自己做包子的方法應該就像大廚的膾炙手藝一樣,算是行業秘密,是否可以敝屣自珍。還沒等其他人說話,王仁則說道:“這是自然,誰也不能讓酒樓的大師傅公布自己膾炙之方的配料,小郎君只管放心。”
李泉這才恭送王仁則出門,在門外,王仁則定住腳,客氣的請李泉回屋。李泉這才壓低聲音說道:“田中、劉憑二人,心術不正,明著尊敬大人,實際是視大人如爪牙,隨意愚弄,請大人思之。”
王仁則沒有回話,只是狠狠點了點頭,上馬走了。
李泉為什么這么說,是因為他早就看清,王仁則的那個馬童,是應該發配到外地的田中,看來是劉憑做了手腳,取得了王仁則的信任,使王仁則徇私,沒有追究田中的反坐。既然王仁則欠了自己一份人情,話說到這個份上,他應該會有所表示。
李泉回到屋里,重新向孫思邈、裴世清和竇建德行禮,感謝他們出手救助自己。竇建德覺得孫、裴二人十分仗義,也不避諱,直接發問:“小郎君,為什么便宜王仁則那個匹夫?”
李泉笑道:“竇法曹,小子在書上曾讀個一個故事,是談論人世間幾種危急的情形,其中有一則在平靜之下暗流最是洶涌。”竇建德有些迷茫,不知道李泉怎么又扯到書本上了。
李泉正色說出六個字:“稚子懷金過市!”
竇建德雖不是飽讀史書,也通些文墨,一聽就恍然大悟,這是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啊。
李泉又笑著說:“今日若不是竇法曹和孫神醫、裴大人在,恐怕不僅是懷里的金子被搶走,那個孩子也被滅口了吧,但,幾位大人不能長在小子身上啊。”
裴世清趕緊攔住話頭:“個別宵小而已,當今圣上英明睿智,百官勤勉奉公,不至于,不至于。”
孫思邈伸手搭住李泉的脈門,笑著說道:“小小年紀,智多近乎妖,我來看看你身上可有鬼祟作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