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北風呼嘯,景州大地鋪上了銀白的絨毯。
和外州冬季的死寂不同,景州即便在年關也是喧鬧的。
隨著蒸汽機和各類機械的誕生。
一場席卷整個景州的工業化圖畫正在這片大地上徐徐展開。
“殿下,這是軋棉坊。”
杏花園的南區,劉軒引著劉鈞走入一間工坊。
此時,工坊中機械聲隆隆,軋棉坊的工人不斷將運來,還未脫棉籽的棉花倒入軋棉機中。
在蒸汽機動能下,蒸汽機上的連桿一前一后,帶動前面的飛輪做旋轉運動。
連接在飛輪上軋棉機軸承被飛輪帶動。
這種動能又帶動軋棉機中的桶裝,布滿尖刺的滾筒旋轉,最終將棉絨從棉花上剝落。
“手工搖動的軋棉機便已經是徒手撥棉絨的幾十倍,現在有了這蒸汽軋棉機,產量提升了百倍以上。”劉軒介紹。
任何產品的價格都與產品原材料直接掛鉤。
在古代,布匹昂貴的原因就在于耗費時日太長,且原料價格不菲。
現在有了這軋棉機,棉花之后的棉絨成本在景州是徹底降下來了。
有了軋棉機,工人的工作也變得單調且機械。
在軋棉工坊的工人只是每天負責將棉花塞入軋棉機,再將棉絨取出來打包拉走。
轉了一圈,二人又來到改造后的蒸汽紡紗坊。
和軋棉坊一樣,這里同樣安裝了蒸汽機。
以前手搖紡紗機的女工,如今從坐著變成了站著。
現在,她們只負責來回走動監管紡紗機。
每當上面的紗線斷裂,她們負責接上,工作同樣比以前輕松了很多。
巡視了棉紗坊,劉鈞又來到布匹行業的終端,織布坊。
和前兩個工坊一樣,這里的動力被蒸汽機取代。
一段段布匹在持續不斷的機械動能下,讓布匹如同流水一般傾斜而出。
觀看了一整條產業鏈,劉鈞心情大敞。
這就是這段時間匠造司的成就。
無論是北征扶余國,還是和談以及賠款,都沒有影響他的工業計劃。
“現在咱們景州布匹的價格和扶余國相比如何?”劉鈞問道。
傾銷占領市場意味的就是物美價廉。
這兩點,有了蒸汽機作業后,都實現了。
“只有扶余國的兩成,畢竟棉花的成本是降不了的,而且蒸汽機也要燒煤,還有工人的月錢。”劉軒說道。
“已經不錯了。”劉鈞點了點頭。
當前東洲最好的棉布也就五錢銀子一匹。
也就說他們即便賣出一錢,也是和扶余國買五兩的利潤是一樣的。
“就先用布匹摧毀扶余國的布匹行業吧。”劉鈞淡淡說道。
劉軒笑的眼睛瞇在了一起,“余晉早就把咱們布匹的樣本拿去展示給商人們了,現在咱們三錢賣給商人,也是大賺,剩下的兩錢就讓給他們吧。”
劉鈞不置可否,接著向其他工坊走去。
除了布匹行業外,蒸汽機還進入了其他民用工業。
比如造紙行業。
在古代,窮人讀不起書的一個重要原因便是紙張昂貴。
和當代拿紙擦屁股的奢侈不同,這個時代很多書生為了節約紙張,練字都是在地上用樹枝寫的。
對景州來說,隨著工業化的進行,緊隨其后的是全民教育,整體國民素質的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