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后的下午。
毒牛案重新審理。
公堂上的位置由賈施道坐,百里棠坐在一旁看戲。宮女們正恭敬地給他扇涼。
顯然,賈施道做了準備,讓師爺事先收買人,出來頂罪。
但此人卻非龐五皮。
而是平日里,與梁二虎不對付的一龐家莊青年。
青年承認,一切皆是他所作所為:“……草民將砒霜撒到,牛能吃著的青草上……”
今日的梁二虎總算是學乖了,不似那日那般莽撞,盡管他知道此人在撒謊,可他不發一言。梁秋語也察覺到不對勁。李捕頭等人,則站的直直的。
百里棠打斷青年:“可否跟朕講講,牛吃了砒霜之后,多久發作,是何癥狀?”
青年:“回稟陛下,草民見牛吃了砒霜之后,便立馬發作,倒下,并口吐白沫。”
百里棠:“那誰,你當時去了現場,可如他所說?”百里棠大概忘了此人叫啥了。
“那誰”正指前日跟去案發現場的年輕御醫,他搖頭,扯了個小謊:“非也。人服下足量砒霜之后,最快尚需半盞茶的功夫發作。”
一盞茶,十五分鐘。
百里棠笑問這名青年:“你之愛好,莫不是如此特殊?毒了人家的牛之后,還等上半盞茶功夫,待牛口吐白沫,暴斃后,方才離開現場?生怕別人沒瞧見你毒殺了人家的牛?”
有人想笑,可不敢呀!
反倒是賈施道和龐泰施,嚇的渾身冒汗。
青年用眼神詢問龐泰施,他不知該如何作答。
昏君始終還是君!!
“大膽刁民,陛下問你話呢?你還不速速招來!”
被賈施道這么一喝,青年渾身哆嗦的更加厲害了:“草民……草民……”不是那樣的人啊……
正經人,都得逃了啊。
梁秋語眼神里有些困惑。她困惑昏君為何會問出這些問題,似乎在引青年自相矛盾、自亂陣腳。
百里棠問賈施道:“欺君何罪?”
賈施道趕忙擦汗:“……欺君之罪是殺頭之罪!”
青年的心理素質不行,連連磕頭,趕緊招了:“陛下饒命,陛下饒命啊。乃是龐師爺教唆草民……”不是說只是小罪么?怎么欺君了?
賈施道見縫就鉆:“龐師爺,你不是告訴本官,此案已破?!”
龐師爺跪的賊響:“陛下饒命,卑職也是聽得李捕頭……”拉得一個算一個。
可憐的李捕頭,若不是旁邊的人推他,他都不曉得跪下:“陛下,休要聽龐師爺胡說。此案至今,卑職等人一籌莫展,那日未來得及稟明大人,于是便先如實告知龐師爺。龐師爺說他會如實跟賈大人稟報,誰料……”
這個李捕頭,挺會做人。只需賈施道接下來一口咬定,是龐師爺暗自所為。已不關他們的事。
賈施道趕緊跟著跪下:“陛下,微臣也是被龐泰施蒙騙……”
百里棠揮揮手:“嚯……爾等好大的膽子也?先各仗責五十。老規矩,叫出一聲,加一仗。”
仗責五十?
豈不是皮開肉綻?
嘿嘿,當昏君還是有點意思滴。
賈施道、龐泰施、李捕頭以及作偽證的青年,全部得挨板子。
梁二虎好想大叫一聲!
爽哉!
百姓們仍是不敢發出一言。
楊公公心想:陛下自從被雷劈后,脾氣是一天比一天差。爾等還膽敢欺君罔上!!
每挨一仗,賈施道全靠意念支持他的靈魂——還需兩日,樓房就會修繕完畢,昏君你就等著再被雷劈吧!
那時,別妄想,本官會大發慈悲,給你燒一張紙錢!
龐泰施和青年被打到一半時候,便已暈了。
那李捕頭則自始至終,不吭一聲。倒是條漢子。
反倒是賈施道,命人給他嘴里塞了東西。免得叫出聲來。他也快支撐不住了!
仗責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