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是西云縣有名的才子,也是一名舉人——被地方推舉而赴京都應科舉考試者。明年便可進京赴考。
只需通過會試,龐海將徹徹底底擺脫農門。若是在進入殿試……必飛黃騰達。
景國對科考,極為重視!
“秋語,我有些話,想同你講。你先跟我到一個地方。”
“這里無外人。”聲音有些冷。
“咱之事。不便說與他人聽。”
見龐海帶著梁秋語走遠了,二虎娘“呸”了一聲:“莫不是秋語,你龐海豈有今日?且秋語還是完好之身……”
梁二虎問:“娘,你是如何看出……”那昏君,他對視過,跟賈施道一個德行,盡是“風流”之人。秋語姐這么好看,哪能不被昏君……
“去去去!毛沒齊……孩他爹,咱該不是給二虎說房親事……”
梁二虎趕緊說:“好呀!好呀!我想娶秋語姐!他們嫌棄,我不嫌棄……”
二虎娘當場給他一記耳光:“同宗,不能通婚。你這娃想甚么呢?”要是能討到秋語這樣的兒媳,二虎娘估計做夢都會發笑吧。可大家都是梁家莊的,不合禮數。是要被族里沉塘的!
且不說秋語是她們梁家莊的大戶,就是秋語這討人疼的模樣,還會提高稻子產量,誰家娶了她不是福氣?
若不是一年前,你龐海帶秋語去縣里,露了真容,何故惹來這些事端?
景朝,男十六,女十四便可成婚。(宋司馬光《書儀》:男十六,女十四,可婚嫁。)
而梁秋語今年已經十七了,還未嫁人,因為她要等龐海考取功名,如今,龐海已是舉人……
奈何,昏君“從中作梗”……
夕陽很美,似是要將西云縣的上空染紅似的。
地里勞作的人們,陸陸續續趕牛回家。
走到一處僻靜的雜草地,龐海方才開口:“昏君可曾碰過你?”
梁秋語未發一言,只覺心里發涼。
他不問她是否安好,只問她是否清白!
“秋語,這是我給你準備的幾錠銀子,你可先到隔壁縣,藏藏身。等我明年考取了功名,再偷偷回來接你。”
“明媒正娶?”
“怕是不行。我阿娘不肯。”
“小妾?”
“外室。秋語,我知道你會氣,可我是真心喜歡你……”
“拍!”
梁秋語二話不說,猛扇了龐海一巴掌:“今后,咱互不相欠!”
言罷,梁秋語轉身離去。
她沒哭,只是渾身抖的厲害。
“秋語,世間再無男子敢娶你……因為你不僅是昏君碰過的女人,更是天譴之女!”
龐海追了上來,從后面將人抱住……這個女人,他已惦記多年……
“我以后會對你好……”
“喝!”梁秋語當場發狠,死命地往后一踢,接著跑開了。
梁秋語,從來就不是那種柔柔弱弱的女人。
身后的龐海,弓著身,老半天叫不出來。
百里棠:朕掐指一算,此男子被踢到了下半生幸福。
天色漸暗,梁秋語一邊跑,一邊擦淚,她始終沒有哭出聲。因為心里有個聲音告訴她,為這人不值得……不值得……
呵!外室!
連妾室都不如的外室,可笑至極!
只怪我梁秋語當初瞎了眼……偷阿爹的書供你讀,把自己攢的錢給你買紙墨,還給你做鞋……
梁秋語也不知為何,跑跑停停,進了縣里,還到了昏君的行宮前。
“民女有要事求見昏……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