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揚這才看清楚,所謂碧灝虺就是只一尺來高的小蜥蜴,渾身翠綠,背上一排暗紅色的棘刺,呲著兩排尖細的小牙,神態傲然。
這玩意看起來不怎么牛逼的樣子,但剛才那三位還在旁邊躺著,許揚絲毫不敢大意。
他緩緩彎腰,抄起腳邊的木盆,想起師父給的靈紋器金極甲——也就是那件“肚兜”——還在換下來的舊衣服里,又對海燕使了個眼色,“傻鳥,把我的肚兜拿來。”
那“小蜥蜴”卻不想給他做準備的世界,嘶地叫了一聲,向前幾步,一雙藍色的小眼睛猛地朝許揚一瞪。
許揚當即便覺腦袋里嗡的一下,像是有人拿榔頭在額頭和后腦勺同時敲下,眼前盡是雪花點,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這是?許揚發現這感覺有點兒熟悉,頓時反應過來,我去!是對魂魄的攻擊,跟之前用刺晶測試魂力非常相似!
只是比他在斷魂碑上的壓力大了一截,而且不是緩緩增加壓力,一上來就是最高幅度。
難怪那三個女弟子突然就不動彈了。
他心中懊惱,剛才應該先施展迷心了,但也不知道這蜥蜴是公是母……
他拼命咬緊牙關,努力讓自己擺脫那種來自靈魂深處的麻痹感。這妖獸的攻擊雖比鍛魂碑的壓力重了不少,但還勉強在他的承受范圍之內。
他還沒暈過去就是證明。
那蜥蜴一擊得手,四下張望一圈,見并無其他人類,便閑庭信步地朝許揚走來。
以它的經驗,如面前這男子這般年齡的人類,絕不可能頂得住自己的魂力攻擊。
剩下的就是上去咬一口,結束戰斗了。
等它走到許揚面前三尺處,兩條后腿用力一蹬,朝著他脖子躍去,卻冷不防一個漆黑的東西從天而降,正好將它整個罩住。
許揚用力喘著粗氣,死死按住那個木盆,心中后怕不已,剛才自己再晚半秒鐘掙脫魂魄麻痹的狀況,估計就和旁邊那三個一樣了!
海燕在他的舊衣服里一陣刨,終于拽出了金極甲,銜著飛到許揚肩頭。
許揚接過肚兜,兩眼緊盯著木盆,只等著那蜥蜴若是沖出來,就用這靈紋器將它罩住,同時放聲大喊,“有沒有人?來人啊!”
千歸池門外,十多名馭異殿弟子各持小傘狀的蔽魂蓋,神色慌張地跑了過來。
其中一人對站在門外的青衫弟子急道:“這不是孫師姐嗎,你可看到一只碧灝虺?”
那孫師姐正是帶許揚來此的務德殿弟子,她搖頭道:“未曾見過。”
詢問她的那名女弟子朝千歸池門內望了一眼,向身后用力招手,“此處霧氣繚繞,那畜牲多半是躲在里面了,隨我進去找!”
“是!”
孫師姐慌忙展開雙臂攔在她們面前,大聲道:“不成不成!許師叔正在里面沐浴,你們這一群人跑進去……成何體統?!”
“許師叔?哪個許師叔?”
“就是鴻云峰沈師祖新收的親傳弟子!”
馭異殿的弟子們面面相覷,忽有人一排額頭道:“是聽說沈師祖收了名天賦驚人的弟子,她為何在千歸池沐浴?”
孫師姐干咳了一聲,“許師叔乃是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