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林縈聞言目光一凝,當即腳下輕點,身形閃動間便將于白桐拎了回來。
后者早已嚇得汗流如注,提若篩糠,心中卻是將左玉秋祖宗八代都罵了一遍。
余曦沉聲道:“左玉秋所言屬實?”
于白桐那個恨啊,自己在左玉秋面前做牛做馬,任憑驅使了好幾年,到現在未能一親芳澤不說,還這么大一口黑鍋扣下來!
這罪名要是自己背了,下半輩子肯定就毀了……不,有沒有下半輩子都不一定。
她當即咬牙道:“左玉秋完全是一派胡言!他一直心儀馭異殿弟子程屏,因疑心許揚和程屏有瓜葛,便存心暗害,并求我打探許揚的底細……”
她也是為了保命,一口氣全給抖摟了出來,“前兩日左玉秋得知兩位長老將返,便唆使弟子散布消息,找人來山門前聚集,好當眾羞辱許揚。”
“別說了!”曹杉急得眼都要瞪出來了,原本還有可能狡辯幾句,這下卻多出個人證,全都坐實了。
于白桐怎能聽她的,當下語速更快了,“今日一早,他便去鴻云峰找許家主,讓弟子在人群中散布許揚欺師滅祖的消息……”
“住口!”左玉秋平時在他面前作威作福慣了,沒想到他竟會當眾指證自己,當即上前幾步,狠狠扇在他的臉上,“還不是因為你說許揚是個廢物,我才會搞成今天這幅模樣!”
于白桐也是大怒,“賤人!老娘為你付出那么多,你臨了竟要拉我下水!就你這般的為人,難怪程屏瞧不上你!”
“夠了!”元長老一聲斷喝,“簡直是宗門之恥!你倆去奉律殿慢慢對質吧。鄧識,曲稟惜,還愣著干什么?”
“元長老開恩!”曹杉慌忙攔住兩名奉律殿弟子,又瞥向許揚,沉聲道,“許揚,做人留一線,秋兒若去了奉律殿,這輩子可就完了,你莫要做得太絕!”
許揚也是火冒三丈,你侄孫女都要騎在我頭上拉屎了,卻要我留一線?!
他當即冷笑道:“左玉秋當眾詆毀我的時候,怎么沒想到留一線?若是他誣陷我的罪名坐實了,你可想過我這輩子就完了?!”
他說著望向左玉秋,“要說起來,有個人我還想問問你。彭燁你認識吧?”
左玉秋聽到“彭燁”二字,頓時瞳孔一縮,難道事情敗露了?對,許揚活著回來了,很有可能是彭燁失手,或是她把我賣了……
“我,”他兩腿一軟,跌坐在地,卻猶自嘴硬,“我不認識他。”
許揚看他的模樣,便知道自己猜對了,暗道:難怪我還沒從地游舸上下來,左玉秋便說我死了,看來背后指使彭燁的就是這貨。
他湊到左玉秋耳邊,低聲道:“很遺憾,彭燁死了,我活著。”
“他死了……”左玉秋嚇得雙腿連蹬,向后蹭出七八尺,顫聲道,“你又知道了什么?”
曹杉不知兩人說了什么,見左玉秋驚恐之態,忙攔在他的身前,“許揚,你還想干什么?”
“干什么?”許揚冷眼看著她,道:“曹師祖,我倒是想問你,我和左玉秋切磋之時,你突然出手,用靈寶對我施以偷襲,你又是想干什么?!”
“我……”曹杉一怔,忙道,“我就是想保護秋兒。”
“哼,好一個‘保護’。”這次不用許揚說話,余曦先開口道,“你堂堂七脈境后期修為,要擋住一個十多歲小輩的攻擊,簡直易如反掌,卻要動用浮光玉?”
許揚立刻順勢道:“我看你是眼見左玉秋詆毀不成,想要親自動手殺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