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感覺說不上來,但毫無疑問在這兄妹兩面前,他是弱勢的一方。
但是有一點黎一可以確定,那就是兩人對自己好像沒有戒心——
是的,他也很奇怪,因為蘇翎很放心將那采花雙楊的木牌交在他手上,如果對他有戒心就不可能給他看。
而蘇玖將身世能如實相告,更是在他捅傷人之后一直守在自己旁邊。
現在想想,唯一解釋就是她在看到自己第一眼的時候就使用了精神入侵,了解到了自己的一些信息。
所以才敢推心置腹地交談!
可自己呢,還對他們留有一絲的戒心……
一時間,黎一竟有些羞愧,只是喝著碗中的熱湯,久久不語。
忽然,他感覺有人碰了碰他的肩膀,仰頭一看——蘇翎正目不轉睛地盯著他,指著他手上的碗。
“對不起,我沒注意。”
不由得訕訕一笑,右手筷子的末端撓了撓后腦勺,竟是沒注意碗不知什么時候已經空了。
蘇翎指了指他的碗,又指了指篝火上架著的小鍋,神色之中很是關切。
“不了,我已經吃飽了!今晚不是要登頂嗎?我想我們可以出發了。”
知道他的意思之后,黎一連忙搖頭罷手,示意自己不需要再吃了。
“你有心事?”
蘇玖試著出聲問了一句,哥哥說他自從回來以后就變得心不在焉,神色落寞。
而且寡言少語的。
“算是吧!”
黎一點了點頭,毫不否認。
“可以跟我說說嘛。”
“就是想知道刎頸之交是什么樣的?”
“就是好兄弟啊,你不明白?噢,差點忘了——你似乎只有兩年的記憶。”
“那什么是好兄弟?”
他緊接著追問,幾步走到了蘇玖的面前,滿滿的求知欲。
“每個人的定義都不一樣,有的人認為一起吃過飯的就是好兄弟,也有的人認為互不隱瞞,且彼此互助的就是兄弟,哪有什么準確的答案啊!”
她不敢給他過于嚴謹的解釋,因為橘子的酸甜只有自己嘗了才會知道。
“好吧!”
黎一點了點頭,深呼了一口氣,將心底的那口濁氣吐了出去。
卻是沒注意自己的肩膀上忽然多了一只胳膊。
扭頭一看,蘇翎正搭著自己的肩膀齜牙笑著。
另一只手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最后做了一個合拍的手勢。
“兄弟?”
他心中一動,張口小聲問了一句,不料蘇翎卻是瘋狂點頭,臉色表現的十分欣喜。
“可我是個伙計啊!”
“伙計?你為什么會這么想,我們與你交朋友跟你身份有什么關系!”
蘇玖眉頭微皺,他的思維模式就像一個七八歲的孩子,難道是因為失去記憶的原因?還是說在酒館做伙計受了刺激了?
“等等,你在酒館有朋友嗎?”
不等黎一回答,她便緊接著問道。
“我,我在酒館數跟盤子打交道最多,有時候甚至一天要清理三十桌的盤子。”
“天哪,這么多!那你們掌柜的給你發工錢嗎?”
“他偶爾會給我做一些新衣服,這次出城的調料就是我們掌柜的給我的。”
黎一撓了撓頭,不明白她為什么要提錢這檔子事。
“所以,你并沒有實際的工錢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