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年齡的小孩,位居九五至尊,卻能這樣克制自己,實屬不易。
科治罕轉眼瞪著祖鴻達,語氣冰涼:“宰相大人,我知道你看不慣我。不過你別忘了,玄盛帝國可不是祖氏家族說了算。”
祖鴻達拂袖站起。
“哼,祖氏家族從來沒有僭越之念,倒是另有其人,想改朝換代。”祖鴻達傲氣十足,話里有話。
科治罕猛然握住腰旁的劍柄。
“祖鴻達,你說誰呢?”他直呼其名,怒目緊盯對方。
祖鴻達猛然一驚,雙眼直視科治罕握著劍柄的手。
他一定是想起了某次早朝,科治罕和一個大臣發生爭論的情景。那次在博納殿,科治罕一氣之下,當著眾臣,拔劍將大臣朝服挑破,導致對方血染朝服。
周天逸也注意到科治罕握劍的動作,看來科治罕是個喜歡用刀劍說話的人。
“大將軍何必暴怒?宰相又沒有指名道姓,你不必對號入座嘛。”周天逸對科治罕的囂張反感到極點。
“咦,你算哪根蔥?這里沒你說話的地方。”科治罕冷眼瞅著周天逸,見誰懟誰,“你要是活得不耐煩,想和門外那些人躺在一起,趁早說話。”
周天逸面帶微笑,盡量把心火壓住。
“大將軍息怒,我活得很耐煩,一點都不想尋死覓活。”他知道,口舌之快解決不了這個惡徒,只能先穩住他再說。
科治罕右手仍然不離劍柄,鼻孔直哼冷氣。
“藝術家還算是個明白人,識時務者為俊杰。不像這位宰相,總想拿雞蛋碰石頭。”他繼續羞辱祖鴻達。
周天逸看出科治罕壓根就沒把宰相放在眼里。
祖鴻達作為一個文官,也毫無和科治罕較量的實力。
這樣的情形下,只宜斗智,不宜斗勇。
與科治罕這樣的武夫斗嘴,不僅毫無意義,而且有弊無利。
“大將軍博學多才,對藝術有何偏好?”周天逸轉移話題,想引開科治罕注意力。
周天逸不愿在沒有任何準備的情況下,提前和大將軍科治罕過招。
科治罕瞇著眼睛,審視著眼前的陌生人。
“我嘛,很喜歡油畫。我酷愛卡巴比畫派的風景,喜歡從大自然中寫生取景的風景畫。我不喜歡那種坐在畫室里,憑想象畫出來的破爛玩意兒。”科治罕饒有興趣談起油畫,“藝術家,你喜歡哪個流派的油畫呀?”
周天逸吃了一驚,他根本不懂油畫,更沒想到科治罕這樣魯莽之人,竟然對油畫頗有心得。
凌邈意識到周天逸的窘境,這種情況下,如果再跟著科治罕談油畫,很容易讓科治罕察覺到周天逸是個冒牌藝術家。
“兄長有所不知,我舅父油畫造詣,堪稱帝國領先啊。”凌邈趕緊插話,示意讓周天逸有個防范。
科治罕酷愛油畫,是帝國知名的油畫收藏家,如果周天逸與科治罕探討油畫藝術,所謂藝術大師的名頭,必定露出破綻。
周天逸馬上領會了凌邈的意思。
科治罕雅興大發,似乎很想和藝術家探討一番油畫藝術。
“藝術家,說說看,你喜歡什么風格的畫派?”他再次追問,眼神閃爍著質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