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有懿旨嗎?”他問。
戴娜搖頭,眼光四下靈動環顧,神色變得嚴峻起來。
“哥,你可要當心啊。”她低聲說:“太后對你恨之入骨。”
周天逸原以為自己和太后見面之后,太后對他的敵意,會有所緩解,卻沒料到太后對他會“恨之入骨”。
天平兩邊,一個是太后長兄科治罕,一個是太后長子凌邈,孰輕孰重,太后難道辨別不清?
周天逸眉頭一皺。
“那天我們交談之后,我看太后好像似有所悟,怎么又想不開了。”他沒想到太后執念如此之深,“她應該清楚我在幫她兒子呀。”
“太后當然清楚這個道理。”戴娜說道:“但是你損害了萊斯利家族的榮譽和利益。”
周天逸心里騰起一股火。
“太后應該明白,受到損害的,僅僅是萊斯利家族的短期利益。從長遠看,科治罕是萊斯利家族的毒瘤,早摘除,早受益。這點道理她都不懂嗎?”他一臉憤慨,“太后的視野不會就如此狹隘吧?”
周天逸心想,這個女人身為太后、攝政成員之一,如果連這么點兒斤兩,都掂量不清,玄盛帝國可真是堪憂了。
“哥不必動怒,太后的想法與您不同,只是角度有別而已。”戴娜見周天逸憤然,勸道:“哥想過沒有,大帝和萊斯利家族的利益,都得到保全,才是太后想要的。”
周天逸淡然一笑,這個問題他當然想過。
“保住兒子的帝位,同時又保住科治罕,無非就是讓凌邈遜位,由太后的另一個兒子凌厲即位,然后科治罕官復原職。”他冷眼看著戴娜,“這點小心思,是人都能看得出來。”
戴娜臉上綻放出笑靨,有點崇拜的樣子。
“哥果然是個明白人啊。”她驚嘆道:“神者就是神者,果然非同反響。據我觀察,太后正是這樣想的。”
周天逸忍不住笑了。
他很清楚,如果凌厲即位,大將軍這個位置,已經滿足不了科治罕的胃口了。
只要科治罕回歸,他就要得天下,凌氏家族2756年的統治也就要終結了。
一個古老王朝的終結,意味著群雄逐鹿,天下大亂,這是周天逸不愿看到的。
開弓沒有回頭箭。
他既然已經介入到玄盛帝國事務中,就絕不可能允許科治罕挑起戰火,搞得雞飛狗跳,民不聊生。
說得自私一點,他也不會讓自己的既得利益化作云煙。
為了蒼生,為了自己,他是不會允許科治罕卷土重來的。
“你能觀察到這點,想到這點,說明你也是神者的水平了。”他看著戴娜,“太后讓你來見我,不會是有意讓你給我跑風漏氣吧。”
周天逸從方方面面了解到,戴娜九歲入宮侍奉太后,實際相當于太后的養女。
多年來,她受到太后的庇蔭,直至擔任鳳儀宮干事長,她一直是蒂琳太后的心腹之人。
現在鳳儀宮的這位女官,來到大將軍的凱旋府,她肯定還另有要事相談。
戴娜眼中透出一種執著。
“太后想問大將軍,為什么處置近衛軍副將帕爾默伯爵這樣的高官,不經過攝政會議討論,而自行上報陛下?”她瞬間換成公事公辦的語氣,“帕爾默是貴族世家子弟,除了叛國罪、投敵罪,他難道不該享有豁免權嗎?”
周天逸轉身在辦工作前坐下,臉上仍帶著微笑,心中對戴娜此行疑惑不解。
太后消息真靈通,她一定是收到圣旨副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