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大皇子出奇謀,似乎把局面扳了回去,可事實上呢?天下人誰又是傻子?
尤其陛下,他什么不知道?怕是連給大皇子出謀劃策之人都清楚是誰,甚至我懷疑,這里面有沒有陛下的影子。
不用我說,太尉大人可能也清楚,陛下最屬意的儲君是大皇子,之所以他要把本宮拉進來,就是把本宮當成了制衡大皇子的棋子。
因為當年陛下還是太子的時候,他肆意結黨私營,直到后來先帝被完全架空,他上位后,這點是他最要防范的,所以把本宮拿來當棋子用。
否則,本宮和大皇子還有資格爭太子之位?怕是早就成為葬身火海中的老十四的同路人了。
正是因為陛下深知其中的厲害,他才一直不立儲君,還禁止我們參與朝政,又挑起奪嫡之戰,讓我們受制于他,以鞏固他的統治地位。
在他心目中,我只是一個政治的犧牲品,早晚有一天,老十四就是我的下場。
正因為本宮看清了這一點,所以,在打壓大皇子時是要有個度的,既要得到朝臣和天下人的支持,又要給大皇子留有余地,吃相不能太難看。
如果本宮現在就一路絕塵,壓得那個自以為是又愚蠢的大皇子抬不起頭來,不要說謀求儲君之位,怕是我連命都不會長久。
我不去為張顯求情,就是為了讓陛下放心,讓大皇子把昨天的頹勢徹底扳平,以安大帝之心。
只要陛下對我沒有忌憚之心,我才可以在夾縫中求得一絲希望。
可昨天的事情我必須作,而我做這些是給世人看的,也是給靈犀才子看的,讓所有人都知道,我比大皇子更適合儲君之位。
在接下來的日子里,我會選擇示弱,讓大皇子光芒四射,讓他的光芒去侵犯皇權的光輝,這樣我的日子才好過,才有可能得到我想要的東西。
所以,今天誰能去我都不能去,而我不去,才是大帝最想看到的,靈犀才子才會更看重我,因為連三歲小孩子都清楚,大帝根本不會殺靈犀才子。”
二皇子的一席話把太尉秦牧聽得臉上連連變色,最后竟猛地站起身,向他的女婿二皇子一躬到地:
“二殿下,是臣錯怪您了,直到現在臣才知道,大殿下只是徒具陛下之形,而二殿下才真正擁有陛下的雄才偉略。”
張顯被連降四級,由工部五品郎中到九品工部主事,這讓他心里很不是滋味,人類的通病都是可上不可下,張顯也不能免俗。
不過,大帝并沒有做得太絕情,在張顯九品主事的頭上又加掛了會稽山道場工程總指揮的頭銜,整個道場的建筑還是由他說了算,有點明降暗升的意味,不過,降就是降了,這個頭銜畢竟只是臨時的。
謝過大帝不殺之恩后,張顯干脆搬到會稽山工地去住,全天指揮著道場的修建工作。
幾日后,大帝親臨會稽山,于大化殿單獨召見了張顯,并詳細地聽取了張顯關于工程進度的匯報,這讓大帝十分滿意。
“武安侯,你覺得大化殿這個名字如何?”匯報完之后,大帝突然開口問道。
“陛下,大化有‘化育萬物和廣遠深入教化’的意思,是指生命和宇宙萬物,一般的神廟或神殿都不敢輕用這樣的名字,否則,恐觸犯天地意志。”張顯說道。
“如果朕一統世界了呢?”大帝出奇地沒有動怒,他一臉平靜地問道。
“人神有別,不可僭越,那也是用不得的。”張顯搖頭說道。
“可朕已經用了,你的意思是說朕僭越了上蒼,觸犯了神明嗎?”大帝的雙眼猛地收縮起來,將身子向前探出,語氣冰冷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