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的更大了，雨滴連貫成筆直的線，彼此連接，像在天地間拉上了一道厚重的簾，新聞媒體作鳥獸散，警戒的軍隊開始有序撤出，紐約警察冒雨回收警戒線和路障，警車上旋轉的藍白警燈格外刺眼。
兩位老人在簾的這邊，而人類在簾的另一邊。
“沒關系的，都一樣。”
常燭從甘道夫領口口袋里掏出那根雪茄，用靈力點燃，在甘道夫震驚的目光中狠狠吸了一口：“對蟲族的戰爭，有宇宙幾個文明敢言勝之？泰倫星比地球強吧？現在還不是在生化再生池里變成了一只只蟲子？”
“說實話，這次聯合國大會的結果我挺滿意的，各國都沒有被泰倫蟲族嚇到鉆進地洞里，而是敢直面蟲族，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已經算是一種勝利了。”常老爺子把抽了一半的雪茄又塞回甘道夫手里。
“你很清楚‘驕兵必敗，哀兵必勝’并不適用宇宙戰爭。”甘道夫語氣很嚴肅：“常燭，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
“當年抵抗蟲族的時候，你是圣魔導的實力對吧？這么多年下來你的魔力還有多少？”常燭沒有直接回答問題。
“41.37%。”甘道夫給出一個十分精準的數字。
“我就沒你那么多了，我還有17%左右。”常燭說。
甘道夫愣住了，他知道這幾百年來，常燭一直在用自己的龍息和靈力在修補破損的大氣層，而且因為靈氣衰退的原因，他的實力在每況愈下，但他萬萬沒想到會如此嚴重。
“也不瞞著你了，我打算等泰倫蟲族靠近到太陽系范圍艦隊開始減速的時候，溜出去打個幌子，順便襲擊一下護航的蟲群，給人類多爭取一點時間。”常燭語氣沒有一點波動，像是在說起別人的事情。
“銜燭！！！”甘道夫一把揪住老爺子的領子，叫出他的本名，他頭一次這樣怒發沖冠，磅礴魔力震蕩開來，雨幕停止墜落，警燈不再閃爍，時間的流動在一瞬被截停。
“你知不知道孤身面對泰倫蟲族是什么下場？你以為你是華夏的龍神，那些蟲子就會匍匐在你腳下顫抖嗎？不！它們不會！它們會一擁而上，扯下你的龍鱗，折斷你的龍角，吃光你的血肉，磨碎你的龍骨！你會永遠的死在那里！”
兩人直視著對方的眸子，一對憤怒，一對平靜。
甘道夫無法再從常老爺子的眼神中讀出任何感情波動，他心頭微涼，知道他已經做出了決定，誰也無法動搖他了。
“我和你一起去。”甘道夫咬牙道。
“人類科學家對泰倫蟲族還并不了解，他們還需要一個解惑人，你會是個很好的老師，而我義不容辭。”
常老爺子走進停止下墜的雨幕中，并不高大的身軀剎那間化作金色神武的巨龍，在響徹天地的龍吟聲中，回望一眼仍舊失神的甘道夫，沒入黑色的云層中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