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凡咳嗽了兩聲,趕緊轉移話題說道:“咳咳,我還是先把這個‘咚咚咚’響聲的原因告訴大家吧。其實這是一個非常常見的自然現象。第一,是由于霉菌的原因。建材并不是無敵的,霉菌可以將水泥中的各種礦物質輕而易舉地腐蝕掉,從而導致樓板內部出現各種非常小的細孔,時間長了以后這些中空細孔里面的鋼筋等各種材料就會在管道中來回的活動,也就導致我們在樓下聽到各種玻璃珠掉落、凳子拖動的聲音;第二,是由于熱脹冷縮。很多時候聽到玻璃珠、凳子的聲音大多是在晚上,尤其是半夜時間。這個主要是因為晚上外邊的溫度很低,但是屋里邊卻很暖和,因為這個溫差而導致建筑物里邊的結構發生了輕微的熱脹冷縮現象,屬于常見的物理現象,而這個輕微的熱脹冷縮雖然不會影響建筑物的構造安全,但是卻足可以使建筑物內部發出各種噪音,比如:玻璃珠掉落、凳子拖動聲音等等;第三,是因為外界背景的聲音。在白天各種噪音掩蓋了這些玻璃珠、凳子拖動的聲音,而到了寂靜的夜晚,這些聲音就顯得異常的響亮,于是大家就聽到了玻璃珠掉落、凳子拖動等聲音。”于凡用他標志性的科普式發言說了一大段,也希望借此能緩解剛才那個找“爸爸”的騷擾電話的尷尬。
神父一臉疑惑地看著于凡,問:“如果真是你所說的科學現象,那這個咚咚聲如何解決呢?”
于凡輕松地笑了笑說:“這種現象常常在換季的時候出現,這聲音過不了幾天自然就沒了。”
神父:“啊?那我白忙活了。”
于凡:“是呀,看來進口的‘洋法式’也不見得好使。而且我覺得你實在是有些武斷。”
神父詫異道:“武斷?為什么?”
于凡:“你什么都沒有了解清楚,僅憑賈氡狎的慘死就認定她是惡靈。在剛才的驅魔儀式中,你還對著她的名字一頓侮辱。在我們中華文化中,這實在是對逝者的大不敬。”
神父面色羞愧道:“我……”
于凡:“并不是每一個慘死的人都會變成惡靈,不被上帝所收容。相反,我認為賈氡狎生命的最后時刻可能是很溫馨的。因為直到最后一刻,她的媽媽都沒有松開她的手。或許在你們西方認為她們母女是暴尸街頭的孤魂野鬼。而實際上她們母女或許已經手牽手進入了天堂!對于賈氡狎來說,她根本就不在乎你口中所謂的上帝。她的媽媽,便是她的上帝!”
說來也巧,當于凡說完這些之后,屋內的咚咚聲竟然漸漸停了下來。似乎像是一個被冤枉的孩子,內心的委屈終于得到了平復。
神父十分慚愧地說:“看來你是對的。實在是有些尷尬。我班門弄斧了,sorry。”
于凡安慰神父:“神父其實你也是一片好心,不用自責,其實每一種宗教和信仰都有自己的獨特之處,并沒有哪個高級。就算是進口的‘洋文化’海龜,也不見得優于我們這些在淡水中的土鱉。我們都是中國人,應該對自己的文化有自信,這樣我們才會既不卑微,又不豪橫地屹立在這世界文化之中。”
這一場“鬧鬼”的鬧劇就這樣收場了,物業經理和神父回去了。郭鈉也將于凡送至樓下。
郭鈉有些嬌羞又有些感激地說:“于大哥,謝謝你,你又給我們幫了一個大忙。這大半夜的辛苦你跑一趟……”
于凡每次只要和郭鈉單獨在一起,心跳就會不由自主地加速,他撓撓頭,靦腆地說:“鈉鈉,你太客氣了,其實這都是舉手之……”
“勞”字還沒說出口,于凡的電話竟然又響了起來,還是那個陌生的電話,于凡直接接起電話,這個陌生的號碼到底想干嘛?于凡這次一定要問問清楚!
還是那個小女孩的聲音:“爸爸,你為什么掛我電話?你去哪了啊?”
小女孩的聲音顫抖著,莫名透著一種寒氣。郭鈉吃驚地看著于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