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哪有什么歲月靜好,只是有人替我們暗中負重前行。
陳幀陽的車很快就到了樓下,這真是充實的一天,沒想到短短一天之內,這個案件竟然有如此進展。
于凡上了車,現在已經是下午五點左右了。
于凡問二人:“陳鈦洲不是被軍方保護住了嗎?難道你們要見他不需要寫個申請什么的?怎么這么快那邊就同意見面了?”
陳幀陽語氣有些低落地說:“不用申請了,因為已經有點來不及了。”
于凡:“嗯?該不會是……”于凡聯想到他們要去的目的地是XA市軍區醫院,一種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
郭鈉:“陳鈦洲已經從秘密工作的地方轉到了醫院。他現在已經病入膏肓,恐怕時日已經不多了。”
于凡向后靠在汽車的椅子上,呆呆地望著窗外,心中有著說不出的滋味。
陳幀陽:“不過好消息是,我們應該還能見他最后一眼。只是……哎……”陳幀陽嘆了口氣。
XA市漸漸進入了下班的晚高峰,路上的車也多了,交通有些擁堵,等大家到達了醫院時,已經是六點多了。
三個人踏著夕陽的光輝走進了XA市軍區醫院的大門。他們苦苦尋找的陳鈦洲,近在咫尺,雖然三個人都知道他其實并非要找的幕后黑手。
七樓,電梯到了。三人快步走向了713病房。
陳幀陽輕輕敲了敲病房的門,里面很快有人幫他打開。
開門那一剎那,眼前的景象讓于凡震驚。
這是一間非常寬敞的病房,大約五十平米,但是屋內站滿了人,有很多是穿軍裝的,有些是穿白大褂的,他們每個人神情低落,圍在病房內唯一的大床邊。
病房中央的大床上坐著一位骨瘦如柴的老者,他已經虛弱得不成樣子了,渾身插著管子。他的面前放著一個小桌子,小桌子前面放著一臺筆記本電腦,老者正用盡全力用手指一下一下敲擊著鍵盤。
這個奄奄一息的老人,正是陳鈦洲。
陳幀陽小聲對于凡說,你有什么話趁現在問吧,不然恐怕就沒有機會了。
于凡搖了搖頭,沉默了。他看見陳鈦洲現在的樣子,知道其實從他身上已經問不出什么想得到的信息了。而且,陳鈦洲這個狀態,怕是連說話都非常的困難。
陳鈦洲旁邊一個穿軍裝的年長者輕輕扶著陳鈦洲的后背,溫和地說:“陳老,您要不躺下休息一會?咱們不差這一點時間。”從這個軍人的肩章來看,他的軍銜不低。
陳鈦洲用非常微弱地語氣說:“不……我……要是……現在……躺……我就……再也……起不來……了。”他說話斷斷續續,說的每一個字都非常吃力,這令在場的所有人都心酸不已。
此時的陳鈦洲,正在用他最后一點力氣,將他的科研數據全盤整理交代給他的學生。
“咳咳。”可能是剛才說話的原因,陳鈦洲劇烈地咳嗽了幾下,顯得非常痛苦。
他旁邊的助手上前撫摸著他的后背,幫他捋捋氣。于凡能清楚的看見,他后背的衣服緊貼著他的骨頭,他的身上已經幾乎沒有肉了。
這時,陳鈦洲用手在空中捻了捻什么。
旁邊一個醫生問道:“陳老,您在干什么?有什么指示?”
陳鈦洲目光有些呆滯地說:“蟲子。”陳鈦洲已經產生了幻覺,他的眼前浮現了很多蟲子,他也下意識地用手去抓那些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