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熱鬧起來的錄音棚里,所有的工作人員都到位了,唯獨肖淺焦急萬分。
他看著坐在里間洋洋自得的陸炳,真是苦膽在心口,悲情滿人間。
看著大大咧咧指揮眾人就位的夏瑋璋,他再也忍不了了,鬼鬼祟祟地湊過去,扯了扯對方的衣袖。
“爺爺,不能這么干啊?這首歌有重要的用處,光用二胡演奏,全都毀了。”
夏瑋璋哼了一聲,調門還挺高。
“小淺,你不聽爺爺話了?你陸爺爺說的就沒錯。咱們的傳統樂器哪里不如西洋人的了?你放心,就憑你陸爺爺的手藝,保證給你一個驚喜。”
陸炳唏噓長嘆。
“老夏,還是你懂我啊。”
肖淺血淚滿眶,卻只能哽咽在喉。
盡管很委屈,可是夏瑋璋是他無比敬重的人,怎么敢違逆這位長輩的意思。
最終,他只能痛苦地閉上眼睛,干脆呆坐到一旁,眼不見、心不煩。
那邊,在夏瑋璋的主持下,一切都布置好了,老爺子親自主持錄制。
“老陸,譜子都熟悉了吧?我可是在孫子面前給你打了包票的。你要是弄不好,可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陸炳一聲冷哼,孤傲的如同絕世劍客一般。
“老夫的二胡之下,差一點、錯一分,你把我挫骨揚灰。”
夏瑋璋沒有繼續掰扯,擺擺手,喊道:“各就各位,錄制開始。”
精制的電熔話筒打開,各種設備都就位,陸炳的二胡就成為了整個錄音棚里唯一的旋律。
這老家伙傲氣歸傲氣,但真有傲氣的資本。本來需要各種樂器混合的演奏,光憑他手中的兩根弦,居然也拉的波瀾萬丈,令不少人都側目不已。
一連三遍,絲毫不差,完美的不能更完美了。
“行了,成了。老陸,你的手藝沒說的。”
陸炳收琴,起身,一甩衣袖,揚長而去。
“我用得著你夸嗎?”
等陸炳走了,夏瑋璋把肖淺叫過來,開始播放伴奏。
“怎么樣?這節奏沒錯吧?帶勁不?”
肖淺跟霜打的茄子一樣,蔫了吧唧的。
“帶勁又能怎么樣?整個曲子都毀了啊?它根本就不是這么回事啊。”
這次沒有外人了,夏瑋璋突然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我說你這孩子就是笨,這演奏就在這兒了,你想要哪兒段,你截取就是了啊。”
肖淺愕然抬頭,腦袋里轟轟的。
“這……這也行?”
夏瑋璋傲然挺胸,奸詐的和嚴嵩似的。
“為什么不行?如今演奏在你的手里,你想怎么用不就可以怎么用?咱們要是不這么弄,陸炳那倔老頭會給咱們拉二胡嗎?你呀,根本不懂斗爭的藝術。哼,任他陸炳倔如驢,還不是要喝老夫的洗腳水?”
肖淺轉憂為喜,破涕為笑,不由得對夏瑋璋豎起了大拇指。
“高,實在是高。”
他代替了夏瑋璋坐在了控制臺上,三下五除二,就把自己需要的部分給截取了出來。聽著無比完美的演奏,一顆心總算是安穩了。
陸炳可是拉了一整首曲子的,其實他需要的,就僅僅是開始的那一丁點而已。剩下的大部分,基本上都沒用了。
肖淺本來想要廢棄掉,但是聽著那么完美的演奏,想了想,心中又有了一個主意,干脆保存了起來。
搞定了二胡,其他的樂器就簡單了。前后花了一個月的功夫,肖淺總算是把配器的活兒弄完了。
不過在最后的混音階段,他卻遇到了一個沒有想到的難題。
“肖總,不行啊。你這混音,我們做不了。”
肖淺傻了,看著眼前這長頭發的胖子。
“六哥,你們這不是國內最好的制作室嘛,怎么還弄不了?”
胖子叫馬金,江湖人稱六哥,曾經在法國學過音樂制作,精通樂曲混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