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漢子全都大怒,振臂揮拳,猶如一堵墻,根本就不讓路。
肖淺一聲冷笑,喉嚨一咳,張嘴就是一口濃痰噴過去。
那幾個漢子臉色突變,紛紛閃開,就此露出了路。
肖淺理也不理他們,邁步走上臺階,來到祖廟門前。抬頭看去,“節孝流芳”的牌坊早已銹跡斑斑,比這斜陽還要沒落。
搖搖頭,肖淺走進了祖廟。
進得大門,內里郁郁蔥蔥,手臂粗細的樹木攀延聳立,遮蔽天空,只在青石板的路上籠一片烏云。
此處越黑,分立于道路兩旁的兵器就越寒芒綻放。
刀劍交錯,棍棒如林,似乎下一秒就會落在人身上。
真是……
肖淺搖搖頭,徑自入內。
這些擺出了陣勢的家伙見嚇不住他,豈能罷休。
當即有一個手持單刀的家伙就跳出來,隨手一擺,刀鋒卷起數不清的落葉,裹挾著就奔肖淺的面門刺來。
“想進來,先劃個道吧。”
刀尖距離肖淺的臉越來越近,他卻根本不管,只是背著手悶頭前行。
那人見肖淺不理,臉上閃過一絲厲色,猛地轉動手腕,假刺竟似要變成真刺。
只是距離肖淺的臉還有一掌的分寸時,不得不停住。
沒辦法,黑洞洞的槍口指著,是人都怕死。
周圍的漢子見到古輝掏出槍來,紛紛大嘩,全都不自禁地向后退去。
什么時候見過這陣勢啊?
肖淺歪頭看著那個被冷汗包裹的漢子,露出一個輕蔑的微笑,繞過他走進了院子。
這里人更多,大約七、八個方陣的樣子,各有服色不同,全都對走進來的肖淺怒目而視。
正前面一聯排的灰瓦屋子,屋前瓦檐前伸,留出一個身位的廊道。每隔三米左右一根柱子,撐出門臉。
再前又是五級臺階,延伸出一個廣場。左右坐擁瘦身圓頭獅子像,與別處的石獅子不同,更像是舞獅。
不過兩座石獅中間并排坐著的幾個老者,卻不是好相與的。
均穿著對襟褂子,面色古樸,目光湛然。盯著進來的肖淺,似乎是在琢磨怎么下手。
肖淺也在觀察他們,想要看看是否太陽穴高高隆起。
佛山乃武術之鄉,據說高手無數。
但很可惜,他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也沒有看到太陽穴和常人不同的。
當中而坐的老者慢悠悠地喝著茶,也不怕枯葉子落在茶杯里,說話倒是硬氣。
“這地方開山立派到如今,還沒有人拿著熱家伙進來耍威風。你是第一個,這事兒沒個交待可不成。”
肖淺已經進來了,對那百八十的漢子視而不見,只看著對方。
“你的徒子徒孫比比劃劃的,嚇著我了。”
另一個老頭看著他冷笑。
“靚仔膽色不錯,就是不知道手底下有沒有真章?既然敢來我們佛山闖一闖,別是銀樣镴槍頭。”
肖淺照樣頂回去。
“用不著你費心。”
他也不跟這些人客氣,張嘴道:“人呢?”
邊上絳布老頭拍拍巴掌,側面一扇木門被推開,露出了楊真和楊躍的身影。
肖淺看去,兩人只是臉色白了點,身子倒是沒有什么關礙,心氣也就順了一些。
他也不用人招呼,自己尋了一把椅子,就坐在場子中央。
等楊真和楊躍走過來,站在他身后,才道:“我來了,有什么說道的,來吧。”
右邊青布老頭一聲冷哼。
“癩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氣,今天沒個交待,保證讓你們走不出佛山。”
肖淺翹起二郎腿,指著背后的楊氏兄弟。
“怎么著,我這兩位兄弟是吃了飯沒給錢嗎?”
話音落地,滿場子的人都臉色古怪。
還是那居中的老者忍不住了,茶盞一頓,喝道:“靚仔,得罪了馮六爺,沒個說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