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啦,來啦。”
在肖淺等人坐下來的時候,主屋里走出來一個中年男子。
五十歲出頭,身材矮胖,略微有些禿頂。大餅臉,略有菜色。
穿著一身漿洗的很干凈的灰色中山裝,哪怕努力掩飾著,袖口磨損的絲線還是若隱若現。
這年頭,穿中山裝的人不多了,應該是這人最好的衣服了。
“劉主任你好。”
在此人走過來的時候,肖淺笑道。
“啊,你好,你好。你是肖總吧?王廠長說起過您,沒想到這么年輕。”
劉萬水想要伸手,又怕袖口的破損被人看到,很是局促。
肖淺是來求人才的,不是打臉的,自然不會讓對方難堪,主動坐下。
劉萬水松了一口氣,順著也坐了下來。
“劉主任,具體的情況王廠長已經跟您說過了吧?不知道您有什么想法?”
劉萬水忙著給大家倒茶,聞言道:“我都聽組織的,既然王廠長同意了,我可以跟你們走。”
正好婦人過來,也是他老婆,手中端著水果。
“干什么去?”
婦人的眼神在幾人之間來回移動,很是緊張。
對于一個女人來說,丈夫有什么事兒瞞著自己,總歸不是好事。
被女人逼著,劉萬水臉上有點掛不住,很不耐煩。
“工作上的事兒。”
女人只關心一個問題。
“給錢嗎?”
劉萬水急了。
“你這人,說什么錢不錢的?這是廠子里安排的工作。”
女人生氣了,砰地將果盤扔到了桌子上。
“工作,工作,天天工作,年年工作,干那么多工作有什么用?你瞅瞅這個家,不要吃飯的嗎?我告訴你劉萬水,你閨女下個月的生活費還沒有著落呢,你就守著你的破廠子活著吧。”
肖淺等人尷尬不已,沒想到會看人家兩口子吵架。
劉萬水作為一個男人,家丑被當面揭破,羞臊的坐立不安。
“你看你這人,說這事兒干啥?”
女人是典型的北方女人,性子潑辣,既然說了,豈能罷休?
不過沒等她爆發,肖淺說話了。
“劉主任,王廠長沒跟您說嗎?我們這次邀請你,是會單獨付費的。”
黑白眼珠就不能見著錢,潑辣兇悍的老娘們立刻就變成了賢妻良母。
“肖總,你說……找我們家老劉做事,會給錢?給多少?干啥呀?”
劉萬水羞臊的不行,一個勁地拉扯,想要讓老婆閉嘴。
“你這人,干啥呢這是……這是廠子里派的工作,什么錢不錢的?”
女人一巴掌甩開了他,徹底怒了。
“劉萬水,你少在這兒扯風涼屁。你是不當家,你知不知道家里都要斷頓了?你是想餓死我們娘倆嗎?”
眼見著夫妻倆又要吵起來,肖淺忙道:“嫂子,是這樣的。這一次劉主任過來幫我們拍攝,我們采用的是聘用制。除了給廠子里一筆借調費之外,還會支付給劉主任三萬元的勞務費。”
吵鬧聲瞬間消失。
別說女人了,劉萬水都是一哆嗦。
“多……多少?”
肖淺好笑不已,但還是認真地道:“劉主任,你看看,這是我們給您提供的勞務合同。所有的條件和義務,上面都羅列好了。”
劉萬水忙一把拿過來,仔仔細細地看起來。
越看,越是慌亂,簡直有點無法相信事實。
這年頭,還真有人送錢上門?
“肖總,這是不是太多了點?”
肖淺都有點心疼這么可愛的人了。
“劉主任,您的技術值這個價錢。事實上,還是我們給的少了。這樣吧,我們需要的特效人員很多。如果您能從廠子里拉來更多的人,我們再給您提成。”
女人早已搶過了合同,一邊美滋滋地看著,一邊喜滋滋地問道:“那個肖總啊,我們家老劉真的能賺三萬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