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罵了幾句負責城門的兵丁,盧斌先令人將城門管死,而王義、楊文等人散開將這一百多百姓兜住。
“錢世兄。”滿頭大汗的項篤壽找了過來,“都是嘉興百姓,如何忍心……”
“東南沿海處處都有倭寇,大家都心知肚明,里面十之七八都是大明百姓。”錢淵面無表情的堵了回去,伸手指了指百姓中一個低著頭的漢子。
楊文立即將人拎了出來,上下搜了一遍,“叮咚”一聲響,一柄雪亮的匕首跌落在青石板上。
錢淵前世是個刑警,這方面的眼力相當了得,早就瞄見不對勁的地方了。
人群登時騷動起來,錢淵冷笑著揮手,二十多個護院齊齊舉起刀槍將騷動壓制下去。
很快,眼光也頗為毒辣的王義陸陸續續從中又挑出了七八條漢子,從他們身上都搜出了匕首等利器,如果是一個兩個還好說,這么多漢子都帶著利器,毫無疑問,這些都是混進來準備偷城的倭寇。
一旁的項篤壽膛目結舌的看著這一幕,想說些什么但又說不出口。
沉默片刻后,錢淵叫過劉捕頭低聲吩咐,“女的不論大小都收入城中,男的只收十歲以下的,其余人全都驅趕出去。”
“這,這……”劉捕頭是個圓滑人,還想勸說幾句。
但錢淵已經朝著王義做了個手勢。
王義猙獰的笑著點頭,抽出腰刀走了幾步,猛地高舉一刀劈下。
“啊啊……”
人群中,尖銳的哭嚎聲驟然而起,但轉眼即逝,隨即鴉雀無聲。
護院松開手往后退了一步,跪在地上的無頭尸首僵在那,片刻之后才搖搖晃晃摔落在地上,滿腔的血將地上染的一片鮮紅,前面不遠處,那顆頭顱上還雙目圓瞪。
很快,八顆頭顱端端正正的擺在城門口左側,錢淵瞇著眼叮囑兵丁將頭顱用頭發系在一起,懸在城門口上。
不用錢淵再說什么了,劉捕頭很快將事情處理完畢,項篤壽站在錢淵身邊好久都找不到話說。
上一次會面還是個溫文爾雅甚至有些靦腆的少年郎,轉眼之間就搖身一變,殺戮果決,見人頭落地而不改色……項篤壽有些心神恍惚。
看了眼被驅趕到一起的婦孺,錢淵轉頭問:“劉捕頭,糧食搜集了多少?”
不讓城外百姓入城是不可能的,不說日后肯定會被罵成狗屎,即使是在現在,婦孺在城下被虐殺,對守城士卒的士氣也是巨大的打擊。
那些精壯漢子逃脫的機會總是多一些的,錢淵希望能盡量收納沒有破壞能力的婦孺,對比起被倭寇偷城的危險來說,錢淵已經盡量做到極限了。
“不多……噢噢,難怪讓我們搜集糧食。”劉捕頭苦笑道:“城內兩家糧店都是項家的。”
錢淵偏頭看了眼,項篤壽哆嗦了下,立即點頭道:“項家責無旁貸。”
吩咐書吏整理記錄后,錢淵這才跟著李良欽和盧斌去了俞大猷處。
剛入門,就聽見里面在嚷嚷。
錢淵心一提,俞龍戚虎,別在這兒掛一個,那自己這只穿越的蝴蝶就罪過大了。
“大人醒了,大人醒了!”
“叫大夫來,藥呢?”
“先拿些水來,大人要喝水。”
錢淵松了口氣,扶著門框定了定神,還好還好,只要沒死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