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淵一臉無趣的又問了句,“對了,傷養好了沒?”
“咳咳。”
“咳咳!”
徐涉一臉無語,胡正蒙和張居正同時出聲咳嗽,你到底想干什么?
“說起來既是同鄉,又是同窗。”徐涉放下身段,細細說:“無非是口角而已,兩相爭斗豈不是讓外人看笑話。”
看了看錢淵那張臉,張居正搶在前面說:“因口角而起……事情十成十是因展才而起……別不認,就你這張嘴!”
錢淵扁扁嘴,想了想起身作揖行禮,“當年口出無狀,還請望湖公諒解。”
“哎,快起來。”徐涉起身扶起錢淵,“不說其他的,展才引田洲兵援松江,又力保華亭不失,些許小事不值一提。”
“這下都說開了。”胡正蒙笑道:“前日文和出了國子監,還在問這事呢。”
在場的人都是強聞博記之人,對這些人名、脈絡關系極為熟悉,立即知道這是在說吏部左侍郎的次子孫鋌,三年前的北直隸鄉試五魁首之一。
看了眼錢淵,胡正蒙補充道:“我雖也是北直隸鄉試中舉,但祖籍浙江余姚。”
“胡兄嘉靖二十六年會元、探花。”張居正加重語氣道:“一個多月前考滿升翰林侍讀,入裕王府為講官。”
錢淵心思急轉,張居正只給徐涉下了帖子,沒想到卻帶來了個裕王府的講官,這意味著什么?
胡正蒙難道是徐階的人?
不對,這個人前世都沒聽說過,而且如果有胡正蒙,徐階沒有必要再推薦張居正入裕王府,這種推薦資源……即使是徐階也是極其寶貴的。
錢淵的視線在徐涉、胡正蒙臉上快速掃過,其中關節他一時想不透,但有一點是肯定的。
徐階私下肯定對裕王府有所期盼,后來推薦張居正為講官就是明證。
但如今,徐階或許還期盼拉攏胡正蒙,畢竟名義上這是他的學生。
不過,徐階可能沒有想到,高拱的性子是如何的高傲,將手插入裕王府,這是高拱難以忍受的。
高拱看不起嚴嵩,也看不起徐階,他寄希望裕王登基后,自己就能立即手掌大權,開始整肅朝綱,如何等得起,這也是后來兩人斗得死去活來的原因。
一時想不通,錢淵也懶得再想了,轉頭問:“來一局?”
張居正板著臉,“賭戲非君子所為。”
“不算銀子,拿綠豆做賭注。”
張居正立即起身就在一旁翻出了個盒子。
好吧,整整一天,錢淵全都和麻將為伍。
不過,當夜冒風頂雪回家的徐涉和胡正蒙都信了,真不怪嚴東樓那般癡迷,連青詞都顧不上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