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黃錦吐著舌頭問:“展才這是跑哪兒去了,陸指揮使都找不到人。”
“嗨,今晚是元宵節,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后……”
“哈哈哈……”其他三人同時放聲大笑。
陸炳將之前那句話轉送給錢淵,“展才,別看黃公公也在笑,回頭小心他背后使壞。”
看錢淵一副委屈狀,嘉靖帝笑罵道:“你們多大的人了,還欺負小孩。”
放下筷子,嘉靖帝指指錢淵,“既然如此,可遇上良緣了?”
錢淵愣了愣,認真的說:“陛下,學生選妻不看門第背景,如若……如若家里長輩……到時候還請陛下……”
“好,朕吃了你的飯,就給你做媒。”嘉靖帝隨口道:“聽說你這酒樓定價高的離譜,雖然人人吃的時候都叫好,出了門就罵娘?”
“這還真不怪學生。”錢淵吐槽道:“學生好在廚房打轉,想著美食該讓天下人同品,但家里就這么點人手,只好定價高點,免得忙不過來,那點銀子……學生還真不在乎。”
“真是三寸不爛之舌。”陸炳嘆道:“這么說來,展才你這是在做善事?”
嘉靖哼了聲,指指辣椒,“這辣椒……”
“陛下!”錢淵苦著臉,“這酒樓七八成都是靠這辣椒調味,一旦散播開……”
“一旦散播開,酒樓就賺不到銀子了。”黃錦幫忙把話說完,惹得陸炳低頭偷笑。
“真是掉錢眼里了!”
“陛下,學生可是堂堂正正賺銀子的,三十稅一,當月結清,絕不拖欠。”
陸炳和黃錦都吃了一驚,這廝是傻了的吧?
在這個時代,有個進士在背后撐著,基本上什么稅賦都不用交,錢淵的叔父是進士,自己也是個舉人,居然還念著要繳稅。
錢淵倒是無所謂,前世下海經商主要是做外貿,那關稅高的讓人吐血,三十稅一,這和沒交有什么區別。
就連嘉靖帝看過來的眼神都有點不對勁,他突然聯想到那次地龍翻身之前面圣,錢淵似乎就隱隱說起這個問題,還琢磨著重設市舶司……
嘉靖帝正要問個明白,突然聽見不遠處有人喊了句,外面守著的侍衛、錦衣衛厲聲喝止。
片刻后,馮保矮著身子進門,稟報道:“有一舉人從后門而入,說是來找錢舉人的。”
“噢噢,陛下,后門那邊通著隨園,應該是學生的好友徐渭。”錢淵小心翼翼的看著嘉靖帝的臉色,“此人紹興人士,去年浙江鄉試解元。”
“臣知道這人。”陸炳在一旁接過話茬,“去年錢家護衛、狼土兵千里追擊倭寇,便是徐渭主持。”
嘉靖帝看了眼錢淵,皺眉道:“不是你那個護衛嗎?”
“一文一武。”錢淵坦然道:“徐文長此人以書畫名揚天下,但通曉軍略,后入胡汝貞幕中。”
嘉靖帝點點頭,臉上沒什么表情。
錢淵有點不死心,這么巧的時機,總不會白白浪費了,他想了想又說:“說起來學生實在慚愧,據聞三年前殿試,陛下加試青詞。”
“學生才疏學淺試寫幾次都不滿意,但徐文長頗精此道,就今兒午后,讓他幫忙擬幾道青詞……”
“你倒是奸猾的很。”嘉靖帝哼了聲,“那就見見吧。”
錢淵知道這位皇帝心思縝密,一眼看穿,只能干笑著出門。
但僅僅一炷香后,錢淵就有點不爽了。
喂喂喂,我只是想讓你徐文長刷刷臉,你倒好,把風頭全都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