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陸氏看了眼丈夫,又看了眼沒什么表情的侄兒。
“徐家那位老夫人兩次邀你上香,淵兒都找了由頭讓你推了。”錢錚眼角余光瞥著錢淵,嘴里繼續說:“別看每天繼續送這送那,但這段日子都是酒樓送去的,你看他下過廚?”
錢錚早就感覺不太對頭了,從第一次上香相看之后,錢淵就對徐家不冷不熱,每次想問個究竟,侄兒總是說再等等,再等等。
陸氏遲疑的看看錢淵,“淵兒……”
錢淵沖著還在猜測自己猜的對不對的叔父一咧嘴,“等會試放榜再說吧。”
“對了,叔母,徐家要量隨園尺寸,就讓他們量吧。”
對此錢淵倒是無所謂,反正他們徐家量了去,到頭來也用得上。
在準備做一件事之前,錢淵總會做出各種計劃,對于這么重要的事,他已經列出了至少五種計劃。
但首先,進士的身份,是一個籌碼,而且是一個分量不低的籌碼。
只有中了進士,才能參與到權力角逐、利益分配的這場游戲中,只有中了進士,才能正式登上這個大舞臺。
雖然對落榜也有預定計劃,但錢淵還是希望能夠兩全其美。
因為錢淵這舉棋不定的態度,錢錚夫婦實在是心里空蕩蕩的,但他們正在討論的那個地方,所有當事人的心都是踏實的。
“中了進士最好,就算沒中也就二十歲,等得起。”陸氏在內室對女兒輕聲說:“只等放榜日,如果沒中,就第二天,如果中了,就等殿試放榜。”
“知道了。”徐璨點頭笑道:“中沒中進士,是二甲進士還是三甲進士,能不能選為庶吉士,那都是有區別的。”
“你啊,以后這種話要想清楚了再說,二甲進士,三甲進士……怎么不說一甲進士?”張氏戳戳女兒的額頭。
徐璨抿嘴笑道:“女兒問過父親了……說可惜不是唐宋。”
“嗯?”
“如若是唐宋年間,靠那幾首詩詞,說不定還真能博個狀元郎呢。”徐璨小聲說:“父親有個幕僚,姓趙的那位……看過那些詩詞,說即使放在唐宋年間,也是一時之選。”
當然是一時之選,那是后面幾百年最好的幾首詩詞……
徐璨臉頰微紅,接著說:“還說……是一時佳話。”
這些日子徐府送了半首詩,或者半闕詞,錢淵妙筆補上,又送來殘詩殘詞,徐府這邊自然也是有人能妙筆補上的。
聽了這話,張氏的眉頭不由蹙起,自己的女兒,自己知道,這是傻了啊,你還真當都是你自個兒寫的啊!
在心里琢磨了下,張氏低聲問:“那丫頭這些日子倒是安靜,沒去找過你?”
“來過啊,三兩日來一次,喝喝茶,聊聊天。”徐璨想了想,“和以前一樣嘻嘻哈哈,沒什么特別的。”
張氏心里提高了警惕,沒什么特別的,才說明有問題。
不過張氏也不在乎,那丫頭轉年十四歲,自己不松口留個四五年都沒問題,代筆個三年,女兒也能在錢家生兒育女站穩腳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