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噢,他也養了只?”嘉靖帝來了興趣,“玄貓。”
“還有名有姓呢。”黃錦沒好氣道:“姓羅,羅小黑,展才寶貝著呢,在隨園只要不看書,不搓麻,一天到晚抱著,說什么通人性。”
嘉靖帝有點不服氣,彎腰把獅貓抱在懷里,“讓他帶來看看,還能比朕的獅貓還通人性?”
黃錦松了口氣,躬身退了幾步,交代了個小太監去召錢淵帶著小黑覲見。
陸炳不易引人察覺的看了眼黃錦,在心里斟酌了下,笑著說:“陛下,錢展才那邊……倒是有個消息有點意思。”
“嗯?”
“還是去年十一月份,南京錦衣衛送來的。”陸炳舔舔嘴唇,“去年六月,倭寇襲寧國府,破三鎮,焚毀七座村落,難民遍布,哀嚎遍野。
有富商攜銀由南京而來,為首者面白單臂,召集鄉民,施舍米粥,修橋鋪路,搭屋建宅,曾有流民鼓噪鬧事,但富商雖單臂卻勇力過人,一鼓而下擒獲賊首。
臣讓南京錦衣衛留意,五日前收到消息,寧國府旌德縣、涇縣、南陵縣,共有十五座村落重建。”
“是錢展才?”嘉靖帝愣了好一會兒,這種事……在他印象中,錢淵有報國之心,有軍略之才,口舌伶俐卻是個滑頭,關鍵時刻狠得下心,下得了手,絕不是個心腸軟的貨色,沒想到能做出這等事。
第一次初見時,錢淵那落在金磚上的大滴眼淚的場景出現在嘉靖帝腦海中,畢竟是個年輕人啊,不過也不是什么壞事。
嘉靖帝點點頭,“展才有份赤子之心……只是不知道還能有幾年。”
聽到這句話的后半段,陸炳有點坐蠟了,他是想替錢淵說幾句好話,討個人情……他是近臣,非常清楚錢淵在嘉靖帝心目中的地位。
說句不好聽的,陸炳之所以受嘉靖帝如此信重,一是因為他母親是嘉靖帝的乳母,二是因為十多年在在大火中救出嘉靖帝,有救駕之功。
而去年末的地龍翻身,錢淵背著嘉靖帝一路急奔,雖然并沒有出事,但嘉靖帝這等人會看重錢淵的那顆心。
嘉靖帝敏感的察覺到對面陸炳的不自在,眉頭微皺,鼻子哼了聲。
陸炳苦笑著低聲說:“臣近日得知,錢展才好像……好像要和……和徐府聯姻……”
這等消息怎么可能不被陸炳這位錦衣衛大頭目得知,而他很清楚,錢淵很可能會被嘉靖帝留給裕王用,他自身不敢涉入,但這等消息也不敢不報上去。
嘉靖帝狹長的雙目慢慢瞇起,“華亭之女?”
“嗯。”
“都說惟中工于心計,華亭也不差啊。”嘉靖帝冷笑道:“這是等不及了?”
“咳咳。”陸炳小心翼翼的說:“據臣探知,早在兩年前,華亭便有此意,但展才堅拒……這次是展才……咳咳,是展才厚著臉皮求上門的。”
“什么?”嘉靖帝一拍桌子,“還赤子之心,赤個屁!”